“杜鹃说的没错,今日不光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陆冉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但转瞬即逝。
陆冉冉穿了一件藕荷色蹙金团花蜀锦对襟外裳,一条同色系金丝锦绣百花月华裙,头上戴的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簪,耳朵上一副红翡翠滴珠耳环,左手戴的是累丝缕雕花纹金镯,右手珊瑚嵌金珠如意手串,腰间坠一块冰莲雕花芙蓉玉佩,通体气派,贵不可言。
春兰她们几个眼睛都看直了,“小姐一打扮真是太美了,天上的仙女见了也要自愧不如的吧。”
看着镜中矜贵无比的自己,陆冉冉勾起一抹浅笑,好戏要开场了,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
这厢刚准备好,陆月柔就亲自带人来请了,她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看见陆冉冉那一刹那有种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不甘,“妹妹准备好了没有,我已经让车夫候着了,咱俩一道回去吧。”
“那就有劳姐姐了。”陆冉冉从善如流。
两人坐上了同一辆马车,春兰、丁香、海棠、茉莉坐的另一辆。两人四目相对,场面不可谓不尴尬。
陆冉冉还好,陆月柔真是坐立不安,她心里极度排斥与陆冉冉独处,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真是别扭死了。
她没话找话说,“冉冉,你如今可是家里的红人,又被安定侯收为义女,真是令人羡慕啊。”
“不过是我运气好,阴差阳错遇上了,哪里比得上姐姐,在陆家有爹娘疼,在江家有三哥宠,妥妥的人生赢家,不像我,非要仗着江家和安定侯的名头,才能让爹爹和嫡母想起我来。”不就是阴阳吗,陆冉冉也会。
陆家的计谋被陆冉冉一语道破,讪讪的说,“妹妹所说的是哪里话?”
陆冉冉不想花时间应付她,干脆闭目养神,很快马车就在陆府门口停下了。
陆远山夫妇已经带着四个儿子三个儿媳在门外候着了,见陆月柔先下车,陆远山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冉冉没回来吗?”
虽然知道爹爹不是真的疼陆冉冉,陆月柔也觉得很是失落,冷着脸努了努嘴道,“不是在后面吗?”
陆远山闻言,亲自给陆冉冉打帘,那张写满算计的脸上挂着虚笑,“来了就好。”
“听说祖母病重,我怎么能不回来,祖母可好些了。”陆冉冉说着,慢悠悠的下了马车。
端看陆冉冉那身打扮,陆家人眼睛都看直了,陆三嫂更是直接发问,“冉冉,你身上的衣裳是蜀锦做的吧,这料子可稀有得很,据说一年京城拢共不超过十匹,有钱都买不来的。”
陆冉冉轻轻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道,“三嫂真是好眼光,我义母非要送我几匹蜀锦,我没收,她老人家就直接将布料送去锦绣坊给我和义姐做了好几身衣裳。”
“原来是安定侯夫人送的,难怪了,你这珠宝都是今年时兴的款式,想来也是安定侯夫人送的吧。”陆二嫂一脸艳羡打量着陆冉冉。
陆冉冉边随意扒拉着手上的镯子边说,“簪子是婆母赏的,耳环是大嫂送的,镯子是二嫂送的,玉佩是四郎给的,他们还送了我好些东西,我素净惯了,只浅浅地戴了几样。”
“江家人出手可真是大方,月柔,怎么你还戴着上次回来那几样,也该把新得的首饰带来让我们开开眼啊。”陆三嫂这话,直接把陆月柔的骄傲击的粉碎,她总不能说这些东西她什么也没捞着吧。
见陆月柔面色难看,陆夫人便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忙岔开话头说,“有什么话先进屋再说啊,对了冉冉,今天我特意请了珍馐居的大厨来,他做的松鼠鳜鱼可是一绝,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
“我不喜欢吃鱼,嫡母想是记错了。”陆冉冉冷冷的回了一句,思绪却被拉回了十多年前,那天,陆家宴客,陆冉冉被关在柴房里,她实在饿得难受,半夜偷溜了出去,到厨房翻东西吃。
一眼就看见盘子里吃剩的半条鱼,其实已经没什么肉了,只有一个鱼头和一串整齐的鱼刺,陆冉冉实在饿极了,抱着鱼头就大嚼特嚼了起来,还没吃上几口,陆月柔的奶娘王嬷嬷就来了,当即拎着陆冉冉去陆夫人院子里罚跪。
陆冉冉跪了半夜,第二日一大早陆月柔就哭哭啼啼地来了,说她留着喂狗的鱼肉被陆冉冉吃了,陆夫人不由分说就打了陆冉冉一顿。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陆冉冉的饭菜都在陆家兄妹的授意下倒进了狗碗里,为了活命,她要跟狗抢吃的。
陆夫人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个插曲了,可陆冉冉怎么会忘得掉,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如今时移世易,她会把当初受的委屈一点点儿讨回来。
被陆冉冉凭空抢白了一顿,陆夫人多少有些下不来台,要不是她女儿糊涂,这泼天的富贵哪里轮得到陆冉冉,一想起这事儿,她就心如刀割,如今还要看这小蹄子的脸色了。
陆大嫂见婆母面色不虞,忙打圆场说,“不喜欢吃鱼没关系,还有别的菜的,你难得回来,母亲可是花了心思的。”
“对对对,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什么都好。”陆大郎也殷勤的说道。父亲可是跟他通过气了,要他好好在陆冉冉面前表现表现,好让江四郎给他安排个好差事。
一家人?陆冉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