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林在城防营惹了事,为了息事宁人,只能娶了寡妇邹氏的女儿月娘。
陆夫人起初并不喜欢这个逼着自己掏了五千两银子才抬进门的小妾,处处刁难于她。
可这月娘不仅生的貌美,拿捏人心的本事一绝,任由陆夫人如何刁难,一贯的低眉顺眼,还天天亲自早起给陆夫人熬汤做点心。
陆家的几个儿媳,表面上敬着她这个婆婆,背地里都各怀心思,要说她不羡慕江夫人有两个孝顺的儿媳妇儿,那是骗人的。
月娘就不一样了,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钦佩崇拜,每句话都说在她心坎上。
再加上听说陆宇林被抓,她以死相逼,要邹氏撤诉。如今嫁了过来,对老二饮食起居格外上心,老二下不了床的时候都是她贴身伺候,可见老二说的没错,月娘对他确实是动了心的。
于是,对月娘的敌意便没那么深了。
龚雪花本就是被陆夫人忽悠着让陆宇林娶了月娘回来,说的好好的,月娘以后都给她为奴为婢,可她巴结陆家所有人,就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之前有她伺候下不了床的陆宇林,替陆宇林端屎端尿,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陆宇林大好了,竟天天宿在月娘院子里,自己这边连脚印都不曾送一个过来,她如何能不气。
她本想拿出正室的派头来好好收拾月娘一番,那月娘竟一点儿不将她放在眼里。直接说,“姐姐虽然早我几日进府,可我是平妻不是妾,没有要到姐姐姐姐房里站规矩的道理,至于二郎要到谁屋里去,脚长在他身上,妹妹也无权过问。”
“你来路不明的狐媚子,谁是你姐姐,给我撕烂她的嘴。”龚雪花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直接吩咐下人动手了。
“住手,”陆宇林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大喝一声,护在月娘身前,“雪花,你不要太过分了。”
龚雪花气结,捂着胸口说,“我过分,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人,让我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嫁给你,你收了无数通房也就罢了,转头还弄了个平妻回来,到底是谁过分?”
“我娶月娘也是无奈之举,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宇林敷衍的答道。
“既然是无奈之举,你为何天天赖在她院子里不走,你都多久没有去看过我了。”想起这事儿,龚雪花就委屈的不行,她独守空房那么久,大嫂常明里暗里的取笑她。
月娘嗤笑一声,“姐姐这话说的,宇林伤成那样,你也不曾来照顾过一日,怎么他刚好利索,姐姐就不甘寂寞了。”
本来陆宇林心里对龚雪花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但听月娘这么一说,他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但你哪里管过我的死活,我现在伤刚好点,你就来惹是生非,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陆宇林当着月娘的面让龚雪花吃了鳖,龚雪花无奈,只得去找婆婆诉苦,陆夫人也只是含糊其辞,要她拿出正妻的做派来,还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待新鲜劲儿一过去,凡事还不是得仰仗正妻。
龚雪花一怒之下回了娘家,陆夫人也不在意,横竖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么一来,月娘越发觉得自己可以与龚雪花平起平坐,甚至觉得自己比龚雪花更合适二房主母的位置,开始以主母自居了。
龚雪花一走,最开心的莫过于陆大嫂了。她家境一般,在婆婆面前很是不得脸,只要龚雪花在,这管家权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月娘的出身比自己还低,婆婆再糊涂,也不至于将管家的事情交给她,所以一直对月娘很是客气。
不想,粮价突然飞涨,连带着其他的物价也飞速上涨,陆家各处的庄子早先将粮食都交了上来,已经开始闹饥荒了。
管事的无奈,来讨东家的示下,想借些粮过完这个冬天,莫说陆府存粮本就不多,就是有,陆夫人也不会将那么金贵的粮食借给下人。
签了卖身契的奴仆没有办法,只得苦撑,那些有自由身的佃农都纷纷离开陆家,另谋生路去了。
粮价居高不下,大家都在缩减开支,连带着其他产业也受影响,陆家的铺子没了进项,家里的钱都拿去给陆月柔和陆冉冉置办嫁妆,陆夫人又拿了五千给邹氏,府上的钱连维持基本的开支都不够。
陆夫人一睁眼,全是来给她要银子的,勉强支撑了几天,她便装病,把管家的烂摊子交给了陆大嫂。
陆大嫂还以为捡了个香饽饽,结果一看,府里的公账上只有一百两银子了,还欠了下人三个月的月钱,外头又有不少赊账,这才知道是上了婆母的当。
可怜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提议遣散一批下人,陆夫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阴阳怪气地说,“我掌家阿么多年,府里伺候的人只多不少,怎么你上来就要撵人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管家哪里有不难的,你该想想办法才是。”
陆大嫂从小就会是过苦日子长大的,爱财如命,想要她那嫁妆出来贴补家用,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跟回去跟陆宇辰抱怨,“我还当娘终于看到我这些年的辛苦,才把家交给我管,谁知道,这府上已经亏空至此,钱都花在两个女儿和二房身上,咱们大房什么都没捞着,娘还让我用咱们的私房钱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