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神魂入灯,凝练混沌本源,方可召回莲子。”
噬空歪了歪脑袋,戏谑而又可悲的说道,“你是神灯之祭,是这世间唯一的变数。”
“黎儿,……别听了…求你……”
噬空的话将两人所有的伤疤揭开,撒上一层盐,赤裸裸的真相,最是伤人。
半空中的江毓夏,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黎年,只觉得荒诞无稽。
像是听到了最终的宣判,黎年甚至生出一种大石落地之感,她沉默片刻,看向痛苦的宿禹。
“原来……是这样吗?”
神灯之祭……
这几个字在她的脑海里穿梭,像是利刃划破她柔嫩的肌肤,鲜血淋漓,她仿佛要窒息了。
“……是,对不起黎儿……是我的错…”
宿禹闭了闭眼,宛若一尊静默的雕塑,终是点头了。
宿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如同冰山之巅的冰雪,举止冷漠而孤寂,不近人情。
可如今这副低声哀求的模样,实在是少见。
初絮许久许久才回过神来,同样是惊愕的看着黎年,原来……宿禹如此在乎黎年,是因为她是神灯之祭。
她忽的仰天大笑,就连嘴里咳出的血飞溅而出都不在意,神色癫狂又似不屑。
“哈哈哈,黎年,你只不过是宿禹手里的棋子,我原以为他有多在乎你呢……”
“太可笑了,自幼收你为徒,带在身边是为了更好的看守你吧,哈哈哈哈………”
黎年眨了眨眼,浓密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坠落,她没有丝毫反应。
宿禹面色紧绷,幽暗眸底酝酿着的滔天杀意,掌风破空而出,席卷了这一片天地。
“轰隆——”
初絮脸上笑容一僵,取而代之的是惊恐,这一掌若是打在身上,只怕是魂飞魄散。
噬空皱了皱眉,想着初絮还有几分利用价值,终究是拎着她的后衣领,挥手一掌,两股力道相撞。
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排山倒海的气流掀起。
倒在地上的应飞鸿望着这一幕,在看到噬空的身影时,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他终于来了。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应飞鸿指尖勾动,薄唇轻轻抿起,无声的咒语捻起。
脱离危机后的初絮,软倒在噬空脚边,眼里爆发出深深的恶意。
一道轻柔的铃音响起,如丝如缕,江毓夏脖颈上仿佛被一双大手掐住,呼吸被夺走。
“唔……啊……”
黎年瞬间抬眸望去,浑浊的状态散去,眼里爆发出摄人的寒意。
“黎年,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亲手杀了宿禹,我就放了江毓夏。”她眼里闪动着病态的光芒,戏谑道
宿禹眉心紧蹙,看了一眼局势后,无奈放下了手,江毓夏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强攻,否则会死。
噬空愣了一下,随即眉眼舒展,若是黎年能将宿禹杀了,他倒是乐成其见。
“你说什么?”黎年没听懂初絮的话,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我说,杀了宿禹。”
初絮眼角轻挑,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她更想看着宿禹黎年两人相互残杀,这多有趣啊。
无论死的是哪一个,她都会很开心的。
眼看着黎年动作僵住了,她脑袋歪了歪,声音如羽毛般轻柔,暗含着狂热。
“黎年,难道你舍不得他?你不杀他,日后可就是他杀你了。”
黎年极为缓慢的眨了眨眼,不管是元梁珏的死,还是如今所谓的真相,给她的冲击都太大了。
“主人,你…你不要被她蛊惑,不要信她的话,很快我就可以开辟出一个空间,救出江毓夏。”
玉石在宫殿里,急得团团转,主人要是把境元上神这个最后一个独苗苗杀了,那还得了。
可是……江毓夏等不了……
江毓夏脖颈上的束缚深陷细嫩的肌肤了,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痛苦又无助的挣扎着。
泛着寒光的刀刃抵上他的心口,宿禹将自己所有的命脉暴露,将选择权交到少女手中。
他垂了下眸,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转而温柔笑开,利剑抵上胸膛却毫不慌张,神色温和。
“黎儿别怕,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黎年握着刀刃的手不易察觉到颤抖起来,明明是她掌握着他的生死,可眼前的青年却让她别怕。
她眨了眨眼,脑海里回想起上一世,他手持九天玄霜剑,眉间覆着雪,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刺啦——”
利刃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刺破衣衫,继续向里,划破肌肤,鲜血从刀口流出,白衣上晕开血迹。
刺目。
“主人,你冷静啊,别这样——”
玉石控制不住尖叫起来,试图唤醒黎年的,让她手下留情。
心口漫开疼痛,宿禹神色几乎不变,眉心紧蹙,看着黎年隐隐颤抖的手,勾了勾泛白的唇角。
至少,黎年不是完全没感觉,这就够了。
噬空嘴角微微一翘,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场景,萦绕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一个堂堂上古最后一个神明,竟会放弃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