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追上来的保镖,看见陆时宴的手臂在渗血,立刻紧张开口:“陆总,你的伤口出血了,要马上去医院。”
“滚!”陆时宴挥开保镖。
保镖面面相觑,也真的不敢往前。
保镖的话,让南笙也注意到,自己还抓着陆时宴受伤的手臂。
鲜血已经越来越渗透,白衬衫被染成了红色,血腥味瞬间刺鼻。
就连南笙的手掌心里都已经有了粘稠的血液。
南笙的瞳孔放大,那鲜红鲜红的血液都在刺激南笙,记忆的闸口好似瞬间被推开了。
南笙看见自己软在地上,大量的鲜血涌出,肚子里的孩子渐渐不会挣扎,没了气息。
陆时宴居高临下的站着,她也是这么抓着陆时宴的手。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没了气息。
她死了。
再然后,南笙就好似倒影一样,把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都串联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想起来上一世和这一世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想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失忆。
骗局,这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南笙的神经紧绷,她更清楚,自己想起来所有事情的事,不能让陆时宴知道。
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而现在,南笙眼底看见的是陆时宴手臂上不断渗透的鲜血。
南笙晕血。
这一点,陆时宴很清楚。
就算是体检抽血,南笙都要避开针头,只要看见鲜血,南笙就会眩晕。
若是以前,陆时宴会避开这一切,不让南笙见到。
上一世,南笙只见过两次这种场面。
一次是徐安晚早产,一次就是自己。
徐安晚早产,不仅仅因为徐安晚这人心思太深,南笙觉得是报应。
也因为她晕血,在大量的鲜血面前,南笙根本没了任何反应。
而现在,陆时宴却毫不在意,就这么让南笙看着。
“不要——”南笙抱着脑袋,尖叫出声,“不要,血……血……”
陆时宴低敛下眉眼,甚至都没理会南笙,拽着南笙就直接上了一旁的保姆车。
全程,陆时宴没松开南笙的手,而南笙被迫看着陆时宴不断滴下来的鲜血。
越来越瘆人。
唯有陆时宴完全没放在心上。
“南笙,你还是一样晕血。”陆时宴的声音很宠溺,但是却透着瘆人的阴寒。
南笙闭眼,不想看,但是鼻间的血腥味却挥散不去。
“南笙,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陆时宴说的低沉,却字字句句都在pua南笙,“我把你从小养大,你的每个喜好我都清楚。你说过,你是为我而生,你喜欢我,你要和我在一起。”
南笙听着,但是却无力反驳。
因为这些话,上一世自己确确实实和陆时宴说过。
那时候的南笙,满眼都只有陆时宴。
陆时宴就是她的天,她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云和泥的区别,笃定的认为他们要在一起。
“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了,怎么又不高兴了?这一切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陆时宴把南笙拽了过来,捏着南笙的下巴,一字一句在问着南笙。
有瞬间,南笙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陆时宴的话,轻而易举的就会让人怀疑自己。
南笙想到上一世,自己在陆时宴和徐安晚之间痛苦挣扎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要逃跑和放弃。
但每一次都在陆时宴的pua里,让南笙妥协。
陆时宴告诉南笙,这一切都是她求来。
就好比现在——
“我无视安晚,却带着你在纽约,你却只会在看见安晚的时候,不听我解释,就冲我发火吗?”陆时宴很沉很沉的说着。
又好似没任何指责,就只是不甘心,安安静静的看着南笙。
“我……”南笙恍惚了一下,是完全下意识的一种行为,“对不起……”
她道歉了。
不是活的卑微,而是潜意识里不想被陆时宴发现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
她要把这个金丝雀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分散陆时宴的注意力,她才有机会逃离这里,去找宋骁。
南笙低头,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
但入眼可及的地方都是遍地的鲜血。
南笙想吐,陆时宴却不允许,甚至南笙闭眼,陆时宴也要强迫南笙盯着。
就好似,每一次南笙招惹了陆时宴,陆时宴都会用极为极端的手段,逼迫南笙接受。
在陆时宴面前,南笙不是对手。
“南笙。”陆时宴的声音低沉传来,笼罩在整个保姆车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他的疑心病从来都很重。
这是常年在陆家身居高位,让陆时宴养成的警惕。
而南笙只要是轻微的变化,陆时宴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洞察出来。
就好比现在,南笙刻意的妥协和讨好。
陆时宴带着薄茧的指腹依旧在摩挲南笙的下巴,越是温柔,越是带着致命的危险。
南笙听见这话,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