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青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在佛像盘腿坐的脚边停了下来,人已经弯身去探。
胡沐颜心如雷鼓,狂跳不止,脑中只觉嗡嗡炸响,她很想跑过去,可脚钉在了原地。
陆冬青侧过身,挡住外面一众人的视线,缓缓将手伸向被塞入佛像脚后跟中空的地方,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随手翻了翻。
陆冬青转过身,看向胡沐颜。
胡沐颜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嘴唇抖得只能用牙齿死死咬住,这些东西,她连娘亲都没说过一个字。
就在胡沐颜以为陆冬青会将这一匣子银票拿走之际,他却将东西放了回去,转身朝外走去。
随手一挥:“收队。”
锦衣卫呼啦啦掉头便走。
“陆指挥使大人……”
胡沐颜也不知怎地,突然就叫出了声,音调已破碎。
陆冬青转过身,脸上依旧面无表情:“胡大姑娘既然说人总要吃饭,那不如好好考虑该如何谋生。只是胡府刚被抄不久,想来谋生也没那么容易。”
他扫了胡家女人一眼,视线在胡沐颜脸上停了一瞬,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胡沐颜的母亲一把抓紧她的肩膀:“颜儿,他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沐颜浑身松懈下来,里衣已被冷汗浸透,安慰母亲:“娘,没事。”
她的视线目送着那个身形如松的男人渐渐远去。
……
当天傍晚,李双晚等人回到恒王府后没多久,赵嬷嬷便被人带到了凌恒在郊外的边庄。
在一处密室里,或者确切的说,那是一处刑房,里面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有些刑具上面甚至还挂着几缕皮肉,有干涸的,有还在往下淌着血的。
刑房内透着钻心的冷意。
凌恒坐在桌案后面,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尖头还在往下滴着浓稠的血液。
赵嬷嬷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恒王不是一直都温润如玉,待人和善的吗,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在那一瞬,赵嬷嬷脑子嗡嗡炸响,突然就忘了如何思考,只本能地噗通跪了下去。
“殿,殿下,奴婢,奴婢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饶命,饶命啊……”
凌恒淡淡地挑了挑眉,朝司珀扔过去一个眼神。
司珀一把揪住赵嬷嬷的衣襟,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老婆子,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
“没,没有,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啊……”赵嬷嬷吓得眼泪鼻涕直往下流,把司珀给恶心得不行。
“没有,那你在怕什么?”
“奴婢,奴婢……殿下饶命啊,在白马寺,是二姑娘找到奴婢,逼奴婢交出王妃锁在柜子里的王府令牌。可奴婢不知道二姑娘胆子会这么大,既然敢对殿下您下药,设计失身于您的呀。若奴婢知道二姑娘打的是这个主意,就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绝不会把令牌交给她的,求殿下饶命啊。”
这件事,凌恒当天晚上便调查得一清二楚了,这老婆子,要不是因为她是李双晚那个贱人的心腹奶嬷嬷,还有那么点用处,他早就要了她的命了。
凌恒将匕首扔给司珀,司珀一把接过,赵嬷嬷以为司珀要杀她,吓得连连后退:“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殿下饶命啊……”
司珀一把将人从地上拎起来,将匕首在她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拍了拍,匕首上的血便被拍在了她的脸上。
“赵老婆子,知道这是谁的血吗?”
赵嬷嬷一张脸煞白:“不,不知道……”
司珀冷笑一声:“这是你儿子的血,他那祸根留着也是祸害,播了种也生不出个什么好玩意儿出来,不如就割了喂狗。”
赵嬷嬷整个人如瘫烂泥:“你,你们,你们杀了他……我的儿啊,我的儿……”
“杀他?呵,他欠了七千两,你以为那烂玩意儿值这么多钱?”
司珀一推,赵嬷嬷一屁股跌倒在地,但她跟在李双晚身边十多年,脑子还是活络的。
既然没有杀他儿子,还把她带到了这里,就说明他们母子二人对恒王来说还有用。
当即跪端正了,跪爬到凌恒面前,额头贴地:“但求殿下饶我儿和老婆子一条贱命,往后殿下但有吩咐,奴婢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凌恒这才站起身,淡淡一笑:“很好。”
朝司珀递了一个眼色。
司珀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赵婆子:“既然你儿子已经成了太监,那不如就当个真太监。至于你么,殿下仁慈,念在你是王妃的奶嬷嬷的份上……”
待赵婆子听完,她的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害怕之色,咬着牙道:“殿下放心,奴婢与我儿这条命从此以后便是殿下您的。”
凌恒斜睨了一眼赵婆子,抬腿走人。
司珀一把将人拎起来,指着墙上一排排滴血的刑具,冷声道:“赵婆子,别耍什么花枪。否则,你和你那没根的儿子会求着王爷和我杀了你们!”
赵婆子脸色青灰如死,身子抖如筛糠,连连摆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
此刻,恒王府,李双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