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压不下好奇,又问了他几句,终于弄明白什么是所谓的观莲节。
原来在民间,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四,便被称为是观莲节,也是荷花的生辰,又叫荷诞。
两人步行走在街上,果然见人流如织,热闹至极。
大晋民风开化,不少男女相携而行,即便是艳阳高空的天气,也有不少女子盛装打扮,额前贴着荷花样式的花钿,或有挎着小篮子的,篮中放了几只荷花灯,看模样精巧至极。
偶有穿着粉色花间裙的女子经过,宁云蓁为之侧目,只觉那层叠的裙摆也像极了荷花,在一步一步走动间摇曳生香。
李为远看她目光凝着那裙子,忽地笑了:“表妹喜欢?今日京中当是许多成衣铺子都有此类衣裳,不如我带表妹去买一件?”
宁云蓁收回目光,看眼自己,笑道:“过节图个气氛,不必讲究,看别人穿便是赏心悦目了。”
她只是鲜少出宫而已,加上头一回听说这样的节日,难免觉得新奇。
李为远斟酌着打量了她一眼,眸中含笑道:“其实我觉得表妹这身衣裳更好看,最重要的还是表妹生得好,人比花娇!”
她今日穿着妆花通袖的织金裙,一眼便知比那街上随处可见的女子衣裳要金贵的多,杏眼桃腮,眼波含笑,怕是满湖的荷花都盖不住她一个回眸的娇容。
方才一路走来,他可是都亲眼瞧见那些女子投过来的惊艳目光,让他站在她身边都觉得脸上跟着添了光。
想到这里,李为远不由得挺直了脊背,身侧的宁云蓁含笑接受了他的赞美,眸底澄澈。
待到明月桥下,就见镜湖水面波光粼粼,如生细皴,日头为其镀上金辉,使得那芙蓉碧叶如玉坠子般,在一片粉红掩映里摇摇晃晃。
“表妹可要游湖?”李为远来了兴致,跃跃欲试的转眸问她。
宁云蓁抬眼看去,果然见镜湖的湖心里画舫云集,有不少悠悠晃动的小船。
她再定睛一看,还能看到离得稍近些的船只中一男一女在互相撩水,水汽溅起,那二人脸上笑容灿烂,她似乎也受眼前景象感染,便唤来拾秋,去要了一只规格小些的画舫。
画舫不需要游客自己划船,也能够尽兴的赏景,多数是世家权贵的选择。
宁云蓁带着几个丫鬟上了画舫,李为远紧跟在后,一打帘就见船舱内各式瓜果点心一应俱全,十分周到。
其间还放置着近日时兴的碧筒酒,荷叶为杯,借柄为管,带着荷心的微苦,一口入喉当即神思通明,配合着远处的戏子弹唱,不免令人沉醉其中。
酌酒赏花,当为人间畅快事。
画舫缓缓向着湖心驶去,宁云蓁踏上甲板,只觉此处视角又与岸边不同,更为豁然开朗。
碧叶粉荷,美不胜收,越是靠近湖心,湖面上的风越是清凉,平添了一分惬意。
“对了表妹,你今日来找祖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李为远在她身侧负手而立,半晌想起了李氏,转眼凝着她的侧脸。
宁云蓁想起了此次出宫去找外公的目的,玩心顿时收敛了两分,淡淡道:“许多没回来看外公了,便来探望下。”
李为远颔首,脸上聚起笑意:“听说表妹要出嫁了?”
微风吹拂,湖上碧波如云,宁云蓁点了点头,反问道:“外公和舅舅,便没有替表哥张罗婚事吗?”
李为远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道:“圣上有意让李家驻守边关,若真去了那苦寒之地,岂不是耽误了一个女子的一生?索性一个人也算自在逍遥。”
宁云蓁一愕,父皇想让李家去边关?
前世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约莫是外公后来想法子化解了,只是父皇此举若真施行了,怕是母后也会跟着寒心。
如今父皇的所作所为,是真让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不说这个?我那未来的表妹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有机会给表哥我引荐一番?”
宁云蓁正教这阵湖面上的风吹拂的怡然,就听一旁的拾秋双目发直,喃喃开口:“公主或许眼下就有机会。”
她倏然睁眼,顺着拾秋的目光望去,便见他们画舫所在不远处的一只小舟上,霍然坐着两名男子同一名女子。
那两名男子她都认得,锦衣玉带,赫然便是卫玄与卫迟,只他二人身边那鹅黄衫的女子正正好是背对着她,无法得见面容,也不知是谁。
远远可见其身段窈窕,只看背影也当是顶顶赛天仙的美人。
画舫里迟迟没有动静。
“拾秋,卫家可有什么女子?”宁云蓁转眸,平静的看着自家丫鬟。
拾秋哆嗦了一下,试探道:“据奴婢所知,卫家只有两位郎君,并无甚小姐”
很好。
还未成婚呢,如今已经同别的女子做游湖泛舟这样的事了。
宁云蓁眯眼,忽而一笑:“拿着本宫的帖子,去请他们一叙。”
拾秋连忙回神,去找船夫让靠了岸,而后耐心等着。
一盏茶后,眼看那小船也停了岸,拾秋捏着裙裾小跑上前,说明了来意。
眼见他们三人转眸朝这边看了一眼,宁云蓁弯唇一笑,立在原地整理了鬓发钗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