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宫人全都退下了,只有季嬷嬷和问钗仍旧跪在殿中。
宁云蓁捏了捏眉心,也不再管她们,她这厢处置也是知道母后向来心软,怕她会轻易放过,可是失职就是失职,如果轻描淡写便揭过去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
太医来得很快,宁云蓁连忙让出位置,静静等在一旁,神情难掩紧张。
半晌过后,宁云蓁轻声问道:“怎么说?”
季嬷嬷和问钗也扬起了头向这里探着,眼中泛着担忧,问钗的双手更是紧紧地绞在了一起。
太医转身回望宁云蓁,拱手道:“回禀公主,皇后娘娘只是寻常的风寒,并无大碍,只是发现的较晚,眼下恐怕还需些时间才能醒过来。”
宁云蓁和殿下跪着的二人闻言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季嬷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道着老天保佑,一张脸几乎是老泪纵横。
好在没有更多的意外。
“好了,季嬷嬷下去盯着煎药吧,问钗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宁云蓁平稳地吩咐道,两人纷纷应诺然后缓缓起身去准备了。
太医也退下后,宁云蓁坐在榻边,静静的等她醒来。
东宫的清溪殿里。
沈淮秀命周嬷嬷布好了一桌晚膳,就在殿里头等着宁玠过来。
宁玠今日公事处理得爽利,未到晚膳时分就踏进了清溪殿,却没想到迎面就被满桌的香气扑了鼻。
芙蓉燕菜、鸡丝豆苗、清蒸火腿、鸭肫片和腊鹅肉,还有两碟糕点和煲的足足的一盅鱼汤,甚至摆上了两坛子酒。
他望着这满满丰盛的一桌,不由得挑眉,轻笑道:“今日是什么日子,怎做了这样多的菜?”
虽然按照东宫的规制这样的菜也算不得多丰盛,可那两坛子酒就很稀奇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素来端庄的太子妃还会饮酒?
“你会喝酒?”宁玠撩袍而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挽着水碧色华纱的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将出声又觉得她今日装扮似乎也有点不一样,又多瞧了瞧。
沈淮秀清秀如出水净莲的脸上漾着笑,端起酒坛子四平八稳地先为他斟上了一杯,轻柔道:“臣妾曾在家中陪父亲喝过一些,算不得酒量好,还要殿下多担待了。”
宁玠双眼清明,打量她一眼,接过她递过来的杯盏,笑道:“你还没告诉孤,今日是什么日子?”
沈淮秀抬头,温柔的双目对着他:“今日是臣妾的生辰,便想请太子殿下过来和臣妾共用晚膳。”
宁玠微愣,神色看起来十分犹豫,最终还是看着她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孤?”
他近日实在是有些忙了,春闱将近,宁渊将此次春闱的一应事情都交给了他负责,他便时常出入翰林院和国子监等地,今日还是凑巧他正好在宫中,若是她早些同他说,他也能挤出些时间来多陪她一会。
沈淮秀却觉得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般,清浅笑道:“殿下能陪臣妾用膳臣妾已经十分高兴了。”
宁玠看着她这个模样,心头到底柔软了些。
不过是和蓁蓁一般的年纪,听闻她将东宫一应内务都处理的极好,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况且自去年中秋嫁进来也有半年,温柔懂礼又不出差错,自己若是不忙也该多陪着她些。
想着,宁玠便拢了拢宽大的袖子,伸手给她夹菜。
“你多吃些,往后啊像这样的日子你可以提前一些告诉孤,若是不忙的时候你要是想出宫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沈淮秀一怔,笑了笑,半似羞涩半似动容地点了点头。
待晚膳用的差不多了,她轻轻地搁下碗箸,略有些犹豫的道:“今日徐妈妈来找臣妾了”
宁玠抬头,看她这个模样就知是有话要说,也跟着放下碗箸,询问道:“怎么了,她同你说了什么?”
徐妈妈是他的乳母,于他自是有些情义在的,且也是东宫中资历最老的老人,东宫下头许多人都看她的眼色行事。
不过近几年来,身边的小太监有时也会同他禀报徐妈妈常常私藏油水一事,宁玠自然知晓,只是她敛的都是小财,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妈妈同臣妾说,臣妾嫁入东宫已有半年,腹中却一直没有子嗣,实在像不得话,便想请臣妾做主为殿下纳几房良妾,原先在殿下外院伺候的香怜,她觉得十分不错,便想让臣妾来问问殿下的意见”
宁玠皱了皱眉头,听到后面已是脸色不大好看了,额角青筋突突地跳。
沈淮秀似乎也发现了,适时地低下了头,往常温柔爱笑的脸也有几分难堪。
宁玠打眼一看她的神色,便知她听到这话时心中应当也不好受,略略消了气,清了清嗓。
沈淮秀听到动静抬头,等着他说话。
“你应当知道香怜是徐妈妈的干女儿,她这么说,你便不懂她的私心,就不会发火吗?”宁玠扬着声音,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
从前听说她惩治不听话的下人怎么怎么干净利落,如今就一个徐妈妈怎么就蔫巴巴的这副模样了?
“可是徐妈妈是殿下的乳母臣妾也拿不了主意。”沈淮秀轻声说着,面露难色,看他两眼就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