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声哨响,宁云蓁心头有些忐忑,李眉握了握她的手,竟有些冰凉。
这样和暖的春日,她的手怎会这样的凉?
“蓁蓁,你这是怎么了?”身边的两人似乎都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忙不迭关心问道。
宁云蓁也说不上来眼下的感觉,只一颗心突地跳的十分慌乱,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
她抿了抿唇,转头对着两人说道:“母后,嫂嫂,我过去瞧瞧。”
未等两人回答,她就捏起裙裾一路小跑了过去。
等她过去的时候,卫迟已经端坐在了马背上,风扬起他高高束起的墨发,给他整个人都添了一抹风流意气。
见她过来,他扬着英挺的剑眉,似乎十分意外。
宁玠冲她挤眉弄眼,问道:“蓁蓁怎么过来了?”
宁云蓁恍若未闻,走到宁渊身边,忽地开口请求道:“父皇,儿臣从未涉足过这猎场,心中十分好奇,可否跟着皇兄进去瞧瞧?”
宁渊讶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宁玠身边的卫迟,心内觉得好笑。
她这哪里是想跟着宁玠,分明是舍不下自己的郎君才对。
两人新婚燕尔的,感情这样好也是桩好事,只是狩猎不是小事,他想了想,开口道:“山林里那些箭可是没长眼的,你千金之躯不可涉险,还是好好的在外头待着吧。”
宁云蓁抿了抿唇,余光瞥见宁玠和卫迟皆对着她摇了摇头,装作没看到,再次开口道:“可是儿臣实在好奇,儿臣保证好好的跟着皇兄,绝不添乱,您就答应儿臣这一次吧。”
她鲜少同宁渊这样说话,果然见他神色松动了几分。
片刻后,他看看她又看看宁玠,也不戳破她那点女儿家心思,抚须笑道:“既然这样,玠儿你可得好生看顾好她。”
宁玠无法,只得应声,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候,一道极轻柔的声音响起:“兄长,我也没去过,也可以跟着你去看看吗?”
众人循声望去,见薛凝晚竟是直接拽住了薛砚的袖子,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原来宁云蓁方才小跑过来的时候,薛凝晚也瞧准了势头,预备过来看看,谁知刚好赶上了这个机会。
大庭广众的,薛砚皱眉瞧着她,似乎十分不解她这般举动。
薛凝晚近乎乞求的看着他,盈盈的双目盛满了期待,攥着他的指骨微微发白,小声地同他商量。
她不能再错过这次机会了,原先今年的春猎她是不想来的,不想再沦为一些贵女的话柄,可祖父找的那些夫家她真的是瞧不上,兄长与她也并不十分亲近,她唯有靠自己,便下定了决心还是过来瞧瞧。
众目睽睽之下,眼见圣上的目光也瞥向了这里,薛砚只得答应。
若是他开口拒绝,反倒会让方才答应了宁云蓁的宁渊觉得下不来台。
他望着自己这个庶妹的眼睛,一瞬不瞬,心中却猜测她是否是故意的。
薛凝晚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心中暗自雀跃了起来。
宁云蓁上了宁玠的马背,这样的体验让她觉得新奇,余光向卫迟的方向扫了一眼,见他双目平视着前方,侧脸十分冷峻,便知他兴许是有几分生气了。
宁云蓁想着待会再去哄他,耳边听得宁玠沉稳的声音:“蓁蓁拉好这个缰绳,快开始了。”
随着哨声再次响起,几匹马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宁玠却御着马慢悠悠地向着山林里头行着,不知是不是顾及她的缘故,宁云蓁蹙着眉抬头瞧他。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宁玠笑了笑,甚至空出一手揉了揉她的头:“比的是谁的猎物最多又不是赛马,咱们不必那么急。”
宁云蓁点点头,头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啊你,让皇兄说你什么好,皇兄都答应你帮你看顾着那小子了,你对皇兄就这么不放心?”
“我自然不是不放心皇兄,我就是想眼睛能瞧着他。”宁云蓁小声答道,似乎怕他生气,声音带着些讨好。
想到薛凝晚,她顿了顿,又道:“薛家那人也跟着进来了,皇兄稍后可要注意些。”
宁玠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女人,他还不想放太多的注意力,看见她便当作没看见好了。
山林里的草木灌木十分茂盛,且地势复杂,若是没个人带着,倒是极容易迷路的。
每当一支弓箭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便惊起了四周不少飞鸟,此起彼伏。
薛凝晚僵坐在薛砚的马背上,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神色,便只顾看着眼前的风景,除却自己对宁玠的心思之外,对于狩猎一事她还真是存了几分好奇。
从前书里头说,狩猎是一个国家国富民强的象征,天子和朝臣身强体壮,才能够给天下的百姓带来安定幸福的感觉。
薛凝晚知道这不过是个噱头。
这山林里又没个猛兽,比的不过是一个御马之术和弓箭射术,况且天子也在里头,谁能出头抢天子的风采?
不过都是陪着皇上做戏罢了。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转着眼睛四处张望。
身后的薛砚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低下头问她:“凝晚这是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