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宁云蓁扭伤了脚,被他这样从府门口背回房的时候,依稀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可上次是夜间,如今是青天白日的,沿途路过看着这一幕的丫鬟厮役全都低下了头,各自假装忙着做手中的活计,心中是如何感叹的就不得而知了。
卫迟一路将她抱回归雁阁,双臂沉稳,比那马车里还让宁云蓁舒适很多,前提是不提心中羞恼的话。
院子里,郑嬷嬷正带着琼枝做缝补的衣裳,琼枝不期然抬头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银针就刺破了手指,冒出几滴殷红的血珠来。
郑嬷嬷偏头瞪她一眼,琼枝低下头,装作怯懦地跟着起身给行至院中的两人行礼。
卫迟颔了颔首,双臂向上托了托,扬声唤身后的拾秋跟着进来。
琼枝目光跟随着二人的背影,见卫迟进了房中十分小心翼翼地将宁云蓁放在软榻上,动作轻柔,而后就是后进去的拾秋掩上了房门,阻隔了她继续窥视的目光。
为何两三日不见,他二人的感情似乎又好了几分?
明明四公主同她说过,只是六公主单方面对他有意才对。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到了一直暗中打量着她的郑嬷嬷眼里,活脱脱就是不安分的样子。
郑嬷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在皇后身边多年,见多了如琼枝这般自恃美貌不守规矩想爬上主子床榻的丫鬟!
原先在坤宁宫里,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想勾引圣上的,都被季嬷嬷发现发卖了出宫去。
如琼枝这样的,容貌虽是上乘,可她这些天观察下来,驸马爷根本从未正眼瞧过她,公主也一直让自己暗中观察着,若是她有什么动作再去拿主意不迟。
想起前日里她跟着琼枝一路到了后院偏门看到的景象,郑嬷嬷眸光微闪,预备等会就去报与宁云蓁。
锦帐里昏暗,宁云蓁被卫迟弯身放在榻上,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裙裾,以掩饰颊上的红晕。
卫迟深深看她一眼,宁云蓁没来由得有些紧张,手指划过锦被上刺绣的纹路,余光就见他背过了身去,当即松了口气。
“公主在习骑马时腿上受了伤,你稍后给她看看上些药膏,若是缺什么及时与我来报。”
卫迟看着身前垂首恭谨的拾秋,低声吩咐道。
拾秋应喏,心内却有些疑惑。
驸马既知道公主受了伤,怎么不自己给公主上药,难不成是两人之间有了什么囹圄?
很快的,她就知道了答案。
卫迟推开房门转身出去,又将门给掩上,拾秋依着宁云蓁的吩咐放下帘帐两侧的金钩,帷帐轻轻垂落下来,帐里的宁云蓁撩开绯色的裙摆,叫拾秋去看自己的腿侧。
拾秋一低头,讶然道:“公主这腿间怎地被磨成了这样?”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赫然红了一大片,那中央的位置还有些破皮了,与身下的艳色锦被相映,瞧来竟有一丝迤逦。
即便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被这样注视着那位置也还是让宁云蓁有些不自在。
她自己瞧不见,便轻声问她:“伤得重吗?”
拾秋放下帷帐,挪步走到妆奁前,抽出底下最后一个小屉取出一个天青色的瓷瓶,轻声道:“难免又要将养些时日的,那样的位置少不得要少走动了。”
“公主也是,怎么不同驸马说呢?若是当时就知道了,何苦弄成这副样子来?”
并非她有意说卫迟的不是,而是她自小在宫里跟着伺候宁云蓁,知道她肌肤娇贵的很,便是往常不小心磕了碰了都要好几日才能消下去,更别说这样的擦伤了。
宁云蓁摇头,细声同她解释,连她自己当时都没有发觉,卫迟如何能想到这一茬?
拾秋将头低下去,细细地给她涂着药膏。
宁云蓁只觉一阵清凉蔓上心头,那处火辣辣的感觉顿时减弱了不少。
待药上好后,她就静静倚在床榻上,想着卫迟应是去找卫敞和卫玄商量这几日发生的事了,便叫拾秋去拿些话本来给她解闷,就在这时郑嬷嬷恭敬地走了进来,穿着蓝底白茶的比甲,脸上笑眯眯的。
“老奴见过公主。”郑嬷嬷笑着同她请安,想到方才卫迟抱她回房的那一幕,心中自是十分欣慰。
看到公主和驸马感情好,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也会跟着开心许多。
“郑嬷嬷快请起,可是归雁阁这两日发生了什么事?”
宁云蓁开口问道,若不是这样的话,郑嬷嬷也不会在她刚回来的时候就进来请安了。
郑嬷嬷颔首,看了眼外头,压下声音和她说:“是关于琼枝的事。”
宁云蓁了然,方才拾秋已将房门和槅扇都掩上了,这会她便扬眉示意郑嬷嬷继续说。
“前日公主和驸马都不在府中的时候,我跟着琼枝那丫头,发现她到了后院的偏门见了一个人。”
这可出乎宁云蓁的意料了,便追问道:“是何人?”
郑嬷嬷摇头:“老奴也不知,只是看来琼枝之前和公主说的在京城里无依无靠这一桩事显然不是真的。”
“他二人只在偏门交谈了几句,那前来见她的女子似乎打扮刻意低调过,还给了琼枝一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