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迟将她裹在了自己的披风里,遮的严严实实,俯身抱着她回了归雁阁。
这一次几乎折腾到了快子时,府中是极安静的,只有几声虫鸣昭示着它们看到了这一幕。
夜风徐徐拂过他墨色的衣袂,却未曾沾染片刻尘埃,他分明是姿态慵懒的,浑身的风华却让人难以忽视,也更加扣人心弦。
宁云蓁自他怀里抬头,看到的就是他绷得紧紧的下颔,不由得抬手抚了抚。
抱着自己的男人身形一顿,低头温声同她说道:“就快到了,莫急。”
宁云蓁脸一红,嗔怪的看他一眼,他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着急了?
归雁阁里灯火通明,听闻宁云蓁不见了,郑嬷嬷等人都是不敢歇息,卫迟临走前吩咐了暂时不必知会虞氏和卫敞知晓此事,几人便就在院子中等着,这会远远看到卫迟抱着她回来才彻底放下了心。
拾秋和袭月从里头跑出来,二人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不约而同道:“公主一切可都还好?幸好驸马将您找回来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她们在常安伯府中了迷药,醒来的时候就被缚住了手脚丢在了柴房,好在云鹤后来找到了她们,将她们带回了府中。
宁云蓁看到她们也是眼眶微热,作势要下来,卫迟便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她拢了拢披风,目光也将她们上下打量了一圈,确认无虞便笑着道:“我没事,你们怕是被吓得不轻吧,今日不早了,快都早些去歇息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拾秋抹了把脸,应诺道:“那奴婢去打水给您沐浴。”
宁云蓁嗯了一声,跟着卫迟走进了内室。
卫迟给她斟了一杯热茶,她迫不及待地抬手接过抿了一口,舌尖传来的烫意让她蹙了眉,却觉得四肢百骸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活了过来。
在彩云楼不管再怎么口渴,她都不敢碰那些酒水,如今手里这杯仿佛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天边的瑶池仙露、琼浆玉酿,她喝了一口,迫不及待地就要喝第二口。
卫迟看着她这般模样,五指收拢进掌心,心口也跟着一阵泛疼。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今日看见的那般场景。
倘使他再晚来半步,酿成的后果只怕难以想象。
“给我,我重新给你斟一杯温的来。”卫迟见她拿手轻扇着唇,舌尖也被烫的通红,不由分说地劈手夺过她手中的茶,重新又给她换了一杯。
她抬手的时候露出了披风下半掩着的裙裾,郑嬷嬷惊道:“公主受伤了?可要老奴去唤大夫?”
宁云蓁搁下茶盏低头瞧了瞧,这才看见自己裙裾上的鲜血实在触目惊心。
先前卫迟杀那人时不让她看,可她同那人离得太近,难免要被溅上满身鲜血。
眼下再看到,心中触及当时场景,难免心头有点犯呕。
她定了定神,开口解释道:“嬷嬷不必担心,不是我的血。”
郑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将将松气又想到她这模样不知今日是遭了多少罪,心头就是一酸。
宁云蓁自宫里长大,自小锦衣玉食,从小遇到最大的困难也无非就是那一直同她作对的宁婉清,可自从嫁到这卫府来,总觉得日子过的不太平, 莫非这卫府同她八字相克不成?
郑嬷嬷看了眼卫迟眼中的担忧和关怀,心头叹了口气。
好在驸马是待她极好,没有让她真的受到什么伤害来。
宁云蓁不知她心中所想,见拾秋和袭月接连拎来许多热水,净房里头没多久就热气蒸腾的,便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内室重归寂静,宁云蓁解开了披风的系带,瞧见自己满身脏污,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洗上个三天三夜。
卫迟忽地凝视着她道:“不若我们今日一同沐浴?”
那眼眸里的柔情像是细细密密缠绕裹挟着的丝,要将她就这么溺在其中。
宁云蓁咽了咽嗓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个时辰,若是两人分开去沐浴,少不了又要多耗上许多时间,可要是让他先去,自己又实在忍受不了眼下这般模样。
先前有披风遮挡着还好些,既然知道了是怎么一个情状,她是片刻都忍不得了。
思及此,她眼下除了答应,倒是别无他法了。
卫迟像是看出了她心中在想什么,笑得狭眸中顿时波光流转,十分动人。
“你是不是忘了,我先前给你沐浴过的。”
宁云蓁瞠大了眼,半晌想起来他说的是圆房那夜,顿时脸颊生燥起来。
那哪能一样,那回是昏迷着的,可眼下却是清醒着的。
也罢,若是再扭扭捏捏,天马上都该亮了。
“走吧,一同沐浴就一同沐浴。”宁云蓁这样说着,率先拿了干净的寝衣朝着净房里头走去。
净房里水汽蒸腾,浴池上氤氲一片,云雾缭绕如置身仙境,宁云蓁感受到身后一道极其具有热度的目光,紧张地吞咽了下,还是开口唤道:“不如郎君先进去吧。”
卫迟从容笑笑,并不似她拘谨,从善如流地开始褪身上的袍子,而后迈着腿跨了进去。
他于浴池中抬眸,视线缓缓上移,盯着自己娇软的妻子,喉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