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嘉靖更不用说了,这位更是重量级。
极端的聪明和极端的自私都完美的体现在这个人身上,以一人之心夺万民之心,老百姓闹灾了发几万两银子赈灾,自己修宫殿却几百万几百万的花钱。
而且各种礼仪和规矩都被他严重的破坏了,开了非常不好带头。
晚明“岭南三忠”之首的陈邦彦,在《中兴政要》中是这么描述的:
大明王朝在嘉靖皇帝和隆庆皇帝之前,读书人崇尚的是名节,如果有人去外地做官回来,亲朋好友问他赚了多少钱,这人肯定会当场翻脸,破口大骂。
但是到了嘉靖皇帝和隆庆皇帝的时候,当官的人在上任之前,亲朋好友就替他们算好了账:如果要去的地方很富裕,有大量油水可捞,亲朋好友就提前去祝贺他。
再加上嘉靖的自己七,臣子们三的分法,更加加剧了贪污腐败,甚至最终成为了明王朝覆灭的一个原因。
再一个对海瑞的处置方式,抛开自己的问题不谈,以君父自居,给海瑞按上了儿子辱骂父亲的罪名,导致后世之君学的有模有样。
直接导致了后面几百年几乎完全没有一个直臣敢直言皇帝的错误。
“这就是我要抱下海瑞并且重用他的原因!”朱载坖心里想道,“海瑞就是大明文臣最后的良心,若他像历史上的一样,那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就早晚会覆灭的!”
“爹?”朱翊钧清脆的一声,把朱载坖的心思拉回现实。
“哎。”
“他们都是谁呀?”
“他们都是列祖列宗!”朱载坖道,“太祖成祖皇帝他们!”
“皇爷爷也在吗?”
“在的,那个就是你皇爷爷的画像!”
“我们为什么要来看他们呢?”朱翊钧呆萌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为了未来!”朱载坖微笑道。
朱翊钧再想问,朱载坖却不再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脸严肃的开始跪拜。
朱翊钧也收起好奇心,开始有样学样的跪下来。
外面的冯保转过身,面对着前面的百官和宗室藩王们,清了清嗓子。
“跪!”
跟随着这一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不孝子孙朱载坖,叩拜列祖列宗!”
其实他心里很矛盾,自己又不是真的他们的后代,但这些礼仪是必要的,因为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还有一旁的史官也会记载自己的一言一行。
“承蒙各位列祖列宗保佑,载坖虽体弱多病,但也登上了皇位!”
“然,臣以为,我大明亦有诸多不足之处,列为先祖更是有不少不明之举!”
一旁的史官和礼部官员都惊呆了。
皇帝没有按照事先写好的来说,反而言语里充斥着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列祖列宗的不敬!
“啪!”
史官跪了下来磕头,引起朱载坖道注意。
“陛下,臣万死不敢记载此番言论!”
朱载坖冷漠的注视着他。
“有何不妥?”
“陛下祭拜列祖列宗,不能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大逆不道?”朱载坖皱起眉头,“难道对各位先祖们的错误视而不见,对大明的各种问题不刨根究底,就是敬他们了吗?”
看史官答不上来,礼部几个官员也跪了下去。
“陛下,若祖宗有错误之处,身为后代陛下改进弥补就是了,但不能明着…”
“正因为没人敢明着直言,所以前朝才如此破烂不堪!”朱载坖怒吼。
这一声,太庙外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有人早早出来直言,阻止先帝沉迷修仙,二十年不上朝,嘉靖朝会如此国贫民弱,倭寇肆虐,家家皆净吗?”
这下,礼部的这几个官也惊恐不已的低下了头。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文死谏,武死战乃国之大幸!什么时候直面过错成了大逆不道了?”
“就算真的是大逆不道,列祖列宗在地底下生气的是朕,不是百官和天下臣民!”
说完,朱载坖便看着儿子。
“朱翊钧。”
“儿臣在!”
本来挺放松的朱翊钧刚刚还叫爹呢,皇帝这么一发火小家伙立刻严肃起来了。
“你觉得父皇说的做的对吗?”
“父皇是皇帝,自然是对…”
“错!”朱载坖严肃的说着,“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不能因为只看身份不顾对错!你要敢质疑一切,也要敢亲身去验证对错,你才能知道什么是对的,记住了吗?”
朱翊钧已经快哭了起来,被朱载坖这么严肃教育一顿,眼眶瞬间红了。
“儿…儿臣…记住了!”
“你还小,现在听不懂这些,但记在心里,早晚会有懂的那一天!”
接着,朱载坖不再理会其他人的眼色,自顾自的继续跪拜在先祖面前。
“臣以为过去所谓盛世,是士大夫和皇族的盛世,但臣所求,乃是庶民之盛世,百姓之盛世!”
“试问自始皇帝一统天下至今,天下换了多少姓?换了多少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