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恬烄,参见陛下!”
乾清宫,沈王得到准许可以跟皇帝私自见面。
“沈王免礼!”
“谢陛下!”
朱载坖起身,放下手中的奏疏,从御案上堆积着的一层又一层公文中走出来。
“京师的藩王都巴不得早日返回封地呢,见朕跟见鬼了似的避而不及。”
“你倒是主动想见朕,有意思!”
“搜刮了人家几百万两能不避你吗?”沈王心里道。
可脸上还是一副温顺的模样。
“臣,没有多少机会见先帝,心里很是遗憾,陛下为裕王之时也没能见上几次。”
“因此,臣想能多见陛下就见一面,我们朱家人,也不是年年有这个机会!”
朱载坖一身宽松道袍(明代道袍是常规服装,并不是只有道士才能穿。),坐在龙椅上打量着沈王。
那一天,他可对这位第一个主动响应自己的藩王好感可不少。
当然,还有更“主动”献银子的代王,朱载坖可喜欢他了!
“沈王坐着说话。”
“难得你有这个心思啊!”朱载坖感叹道,“今时今日,朱家藩王们跟皇帝形同陌路,叫人寒心啊!”
“陛下不必伤心!”沈王坐下来,“臣等在封地也经常惹事,很是惭愧!给太祖高皇帝,给陛下丢人…”
“你沈藩一脉可不是这样!”朱载坖笑道,“沈藩可是我大明难得的贤王一脉啊!”
“这…也不算是…谢陛下夸奖!”
“你不必谦虚!你父亲朝廷给的谥号是宪!这可是个难得的美谥呀!”
朱恬烄是嫡长子,他父亲就是沈宪王朱胤栘。
“宪”是美谥,有博闻多能、赏善罚恶、行善可记等含义。
整个沈王一脉沈藩自肇基之祖沈简王朱模起,一直是宗室贤王的典范,遵纪守礼不说,关键是历代沈王在文学上也多有成就,这得益于他们家族一向重视教育传统。
在这个年代藩王在封地不闹事就是好藩王的标准下,沈王家族简直是非常优秀的存在。
“臣家族也是爱好使然,只是爱读书写字,不好其他而已!”
沈王尴尬一笑,拘紧身体也不敢舒展开来的坐着。
“是!先帝就曾给你世子送《恩纪含春堂诗》、《四书大全》等书,家风优良啊!”
《恩纪含春堂诗》可是嘉靖的父亲朱祐杬的诗集!
历史上,这位世子也是赫赫有名的贤王,不仅跟他父亲和爷爷一样有诸多文学作品,还屡屡收到朝廷的表扬,当地的官员们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万历22年和47都捐款给朝廷白银数千两,充当辽东边军军费。
还经常救济灾民,捐金助赈。
万历特地“颁敕旌劝”,将他立为宗室典型。
沈王实在受不了朱载坖的表扬,立刻站起来。
“陛下这样表扬臣,臣实在是无地自容!”
朱载坖被他逗笑了,连忙示意他坐下来。
“好好好!那朕就不这样肉麻了!”
“那就开门见山吧,见朕何事?”
“你这转换的也太快了吧,是不是戏班子出身呐?”
看着无缝切换语气和表情朱载坖,沈王心里一阵吐槽。
只看了一会就移开了目光,毕竟这可是皇帝,虽然看着有点不靠谱…
“臣是来请求陛下的!”
“请求什么?”
“臣求请陛下,沈藩这两年的俸禄,朝廷就停了吧!”
言毕,沈王又起来跪下了。
“沈王何出此言呢?”
朱载坖嘴角上扬,翘着腿问道。
“臣知道陛下很难!”沈王情真意切,语气诚恳。
“臣看着陛下,日理万机,操劳国事却帮不上什么忙,心里过意不去!”
“现今国库紧张,沈藩有土地不少,不领两年朝廷俸禄饿不死人!臣既然帮不上陛下什么忙,那就帮陛下节省银钱粮食吧!”
朱载坖愣了一愣,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他知道沈王一家子每一代都是名声好的,但其实内心里也把他想的跟其他的藩王一样是个守财奴。
但…
“你想好了吗?沈王?朝廷的俸禄指的可不仅仅是你沈藩的口粮,而是指所有的婚丧嫁接,底下的郡王郡主的分封的全部开销!”
“两年时间可不短,你…自己能支撑吗?”
“臣可以!”沈王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好,朕也就不客气了!”
沈王从怀里拿出一份奏书,呈给皇帝。
“这是臣写好的奏书,里面就提到了刚才的提议,陛下立刻可以过目!”
朱载坖看着手中的奏疏,呆了一会。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你…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无缝连接呀你!哈哈哈!”
“嘿嘿!臣也没别的本事,嘿嘿!”
“好好好!朕现在就批了!”
朱载坖也完全没有架子,走到御案边拿起朱笔就批了。
“说吧,想要什么?”朱载坖边批边问身后的沈王。
“呃?臣不要什么!只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