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冀在乾清宫门外等了许久都未见皇帝。
锦衣卫北院传来情报,土默特部已经内乱,支持把汉那吉的老臣们和支持阿尔斯兰的少壮派们摩擦越来越严重。
皇帝召集内阁诸臣商议,决定趁他病,要他命。
派遣大军给内乱中的土默特部致命一击,好确保未来收复河套时后方无忧。
皇帝这次没有和以往的一样,跟内阁几位大臣和几位将领商议之后就决定出兵,而是破天荒的把制定作战计划的任务扔给了兵部。
霍冀以为可能最近皇帝和大臣们矛盾比较严重,皇帝不想扩大分歧,所以妥协了一次。
现在,内阁值房里全是文武百官的奏疏,堆积成山
一部分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们纷纷为赵贞吉求情,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皇帝无情,不守君臣之道。
另一部分是南京和北京的勋贵们弹劾魏国公徐鹏举,临淮侯李庭竹等人。
因为他们上书皇帝主动坦白近些年来的不法之事,请求皇帝惩罚,并且请求朝廷把他们搬迁到北京来,更好的接受朝廷监督。
这一下勋贵们炸锅了。
最急的当然是南京勋贵们,无论是坦白不法之事,还是请求搬迁都踩到了他们的敏感神经。
他们纷纷上书皇帝要求严惩上疏的四个勋贵。
北京勋贵们倒是没那么跳脚,他们生怕被皇帝再割一次韭菜,只是上疏表忠心,表廉洁。
还有一部分是文官们弹劾朱珵墧。
其实上次皇帝把宗人府从礼部剥离出去让朱珵墧掌管,已经让很多文官感觉不对劲了,但因为有祖制先例,很多人没办法插手。
但这一次可不一样了,御前行走,参预朝政已经严重违反了皇明祖训。
颇有一股臣等忧国忧民,陛下何故不信任我们的感觉。
因此,朱载坖近几日又使出了他老子的手段。
宅!
不见人!
已经四天,皇帝谁也不见了。
也正因为如此,突如其来的传唤才让霍冀更难以理解。
他看了看门口守着的陈洪,上前道,“陈公公,这陛下为何迟迟不见老夫呢?”
“老大人啊!”,陈洪道,“陛下这几日神烦气躁,咱家也不敢多叨扰!您还是再等会吧!”
“有了圣意,咱家马上带您进去!”
“哎,好!好!”,霍冀点点头。
这时,从殿内走出冯亮。
冯亮,宫内唯一一个冯保公开认得义子。
冯保因为张居正和其他大臣们送礼被皇帝处罚,在御马监挑马粪,但是冯亮却没有收到牵连,还是一如既往的伺候皇帝。
甚至皇帝还把宫内锦衣卫的调动权交给了他。
皇帝很怕死。
调整经验,现整合了所有天子亲军,为后面的彻查京营,整改京营做铺垫。
京营恢复三大营旧制,更好调度,结构更简单,能更好的拱卫京师。
再后来成立内军,分成三军,守卫皇城。
并且永远有一支一千人的内军处于备战状态,随时准备出动。
锦衣卫也被内外分离,宫内锦衣卫又称大内锦衣卫,领头的就是上次朝会上殿的梅晨,钱枥。
二人都是裕王府出来的老兵,各领一千锦衣卫,守护皇城内。
其中,梅晨归冯亮领导,钱枥归陈洪领导。
再加上守护乾清宫的还有一支由裕王府老兵和仆人出身的300人的军队,独立存在于禁军体系之外,只听从皇帝的命令。
如此重重保护才能让皇帝在晚上睡得踏实。
“霍尚书!”
“冯公公!”
“陛下说了,本来想交代一些作战计划的事,可想了想又没什么好说的。”
“听完下一句您就可以回去了。”
“啊?不是…老夫在这等了大半天,兵部的人都已经在王恭厂等候多时了!”
“老尚书别急!陛下说了,此次出征不同于当日,要打的土默特十年不敢南下!”
“嗯嗯。”,霍冀点点头,似乎是在不瞒皇帝,“请转告陛下,老臣明白!”
冯亮点点头,随即转过身去。
在那之前,他看了看陈洪身上的蟒袍,扫了个白眼。
“哟呵?这是瞧不起我?”陈洪内心怒道,“嫉妒啊?有本事你也讨好陛下产生蟒袍啊!”
“你穿不上!连冯亮那狗东西都穿不上!只有我有此殊荣!哈哈哈!”
“羡慕去吧你!”
想完这些,回头一看霍冀已经走了很远。
“老尚书!”,陈洪追上他,“兵部所有人都到王恭厂了吗?”
“对啊!”,霍冀不爽的回答,“这兵部衙门不是在修护嘛,正好此次发兵要带很多火器,所以干脆就在王恭厂商议作战计划,顺带兵部视察一些火药火器!”
“哦!明白了!”
“陈公公问这个干嘛?陛下叫您去旁听?”
“没有,没有!咱家就是随便问问,等会啊,咱家去找工部催一催,让他们赶紧把兵部衙门给修好了!”
“那感情好!老夫谢过陈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