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时正在衙门内处理着公文。
他正端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前堆满了厚厚的公文和奏折。
方逢时的神情严肃而专注,手中笔留下一行行工整有力的批注。
书桌上散落着几枚铜钱和一枚小巧的铜墨盒,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旁的茶盏里,茶水已经冷却,但方逢时似乎并未察觉
周边,一群年轻官员忙碌地走来走去,他们的脚步轻快而有节奏,手中或捧着公文,或握着毛笔。
“太多了。”
“朕很不正常啊!”
方逢时抬头,眉头紧皱的盯着公文。
那是各地呈上来的公文,十几个说的都是一件事,女真来犯。
而且,并不是某个部落,某个首领带兵侵犯,而是整个辽东的边陲之地,都遭遇了多点开花的侵扰。
这种情况,方逢时来到辽东以来,从未见过。
虽然大明地方是军政分离,但这种大动静,身为巡抚的方逢时还是要管的。
战后军饷的发放,地方的恢复工作等责任,还是在他肩上的。
“李总兵回话了吗?”
一名年轻人停下脚步。
“回大人,李总兵带兵出去了,暂未消息。”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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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堡,柴河河边。
李成梁带着兵马,和塔克石隔河观望。
“李总兵,别来无恙啊!”
双方带的都是自已打的心腹,大军在十几里之外,根本无人发现他们私下见面。
“你们干的不错!”李成梁道,“下一次,我要你们干的更大更重一些!”
“请李总兵吩咐!”
“你带上足够人马即可,路上你不会遇到太多阻拦,我要你直指抚顺!”
塔克石顿时一惊。
抚顺可是重镇,而且深居内陆,并且还有卫所兵守护。
谁知道李成梁是真的养寇自重,还是想借此机会消灭他们呢?
没一会,塔克石心里就有了对策。
“带上哈达!”
“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劫掠明人的,哈哈哈哈!”
“好!”他脱帽致敬,“李总兵的话我们是信的!您是个诚实的人!”
随后,李如柏下马,使出全身力气,向河对面扔去一个小包。
小包落地,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给你们!”李如柏道,“买些像样的兵器吧,做戏做到底,别被卫所兵一触即溃了!”
明军走了。
塔克石咬着牙下马,捡起了那一包银子。
“臭小子。”
“汉人果然都一个样,傲慢,充满着偏见!”
“走!”
第二日,礼墩去找了哈达部首领王盅。
把塔克石的计划全盘告诉了他。
“什么?”
“李成梁开始养寇自重了?”
“哈哈哈哈,看来那一次大败,让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了啊?”
“确实如此。”礼墩点点头,“他把你们和叶赫都得罪了,不敢再跟你们合作,于是找了我们。”
“但我们担心,深入内地危险,于是想带上你们一起。”
“抢到的好东西,我们只要四成!”
王盅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他确实想好好报复李成梁,而且建州女真的诚意也不错。
“好!我答应你们!”
~~
时间过去了足足半个月。
朱载坖很愤怒。
圣旨早就到了李成梁手里,但是他没有回京的打算。
还跟他玩养寇自重!
他倒说的漂亮,说什么因为上次失利,女真各部虎视眈眈,辽东多地遭遇劫掠,他忙着带兵击溃那些女真人,无法回家。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公然反抗自已的圣旨。
朱载坖感觉被人抽了一巴掌,十分愤怒。
这货竟然又跟历史上的自已一样,玩起了养寇自重。
李如松也是不知去向。
“看来朕也看错了他。”
“本以为他在历史上是为国战死,值得信赖,没想到跟他爹一个德行!”
他握紧了拳头。
看来这一家人,一个都不能留。
他不是历史上的朱载坖,也不是一个受制于人的懦弱天子。
他会依赖别人,但绝不会离不开别人。
没了李成梁,辽东就经营不下去了?
没了李如松,未来的抗倭援朝战争就打不下去了?
正当他愤怒之际,一封密信来到。
朱载坖打开一看,立刻就消除了对李如松的愤怒和怀疑。
“看来,朕还是没看错人。”
他并不为刚才对他的怀疑感到羞愧。
他是天子,看别人只能看他做了什么。
像海瑞和张居正那样让他放心的人不多。
特别是他老子已经公开抗命的情况下,朱载坖也自然一视同仁所有李家人。
随即,他走出乾清宫,脚步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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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顺作为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其城墙高大坚固,由青石和砖块砌成,高达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