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蜿蜒的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条银色的丝带在夜色中缓缓流动。
河岸两旁,垂柳依依,轻拂着水面,偶尔传来夜鸟的啼鸣
河边,一家古色古香的酒馆静静地伫立着,酒馆的灯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石板路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与外面的幽暗形成鲜明对比。
酒馆的外墙被岁月染上了深沉的青苔色,木质的门框和窗棂经过无数个日夜的风吹雨打,显得更加古朴。
在这样的夜晚,酒馆本应是喧闹的,但此刻,一种不祥的寂静笼罩了这里。
往日里,酒馆内外总是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但现在,只有微弱的烛光在窗格上摇曳,映出酒馆内凝重的气氛。
酒馆门口,站满了几个圆帽锦衣卫,警戒四周。
酒馆内,杨矩昌举着灯,照亮了眼前尸体的脸庞。
那是一个毫无血色的,鼻子嘴唇发青的脸。
“真他妈扫兴!”
小旗曾光嗑着瓜子,扶着柜台,嫌弃变了表情。
“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消停。”
“要死不死进点,来到湖南再死,害的我们大老远的从南京赶过来,烦人!”
酒馆门口的小方桌上,几个本地锦衣卫坐成一圈,喝着酒。
“呵,南京来的少公子们就是矫情哈!”其中一个小声道,“他们远?我们就近了?”
“好好的一个湖广,皇上硬是要分成南北,百姓不动,动的都是官府和军队,还有我们锦衣卫!”
此地就是湖南平江县。
本来,平江县是归岳州府锦衣卫管。
因为地方锦衣卫也管一些刑事案件,就算皇帝改组南北中院,他们依然带着这个职能。
这几个,就是原本在岳州的锦衣卫。
但皇帝拆分湖广,他们岳州的锦衣卫一半去了长沙府,连平江县也归了长沙府的管辖内。
如此一来,他们到此的路程就变远了很多。
本来在岳州,坐船穿过洞庭湖,再沿着汨罗江直下,就能到平江县,可谓非常方便。
但如今从长沙到平江县,水路不通,陆路难走,可真是苦了他们。
只是如此,他们也不会阴阳怪气。
可等他们赶到现场,却来了南院的家伙们,把他们晾在一边了。
南院,也就是锦衣卫南院,负责国内各种工作的锦衣卫们。
“死远了边该管你也得管!”杨矩昌起身,示意手下几个锦衣卫抬走尸体。
把灯放在柜台,杨矩昌一拍曾光的脑袋。
“别吃了!”
“死的是个文员,报社的,也算是官家人。”
“若是寻常百姓,麻烦不了我们,可这是个官,芝麻大小也是官,别人想管还管不了呢!”
那几个本地锦衣卫一听,就听出了杨矩昌指桑骂槐,皆面露怒色。
“你要哦该咯?”刚才讲话的那个拍桌而起。
杨矩昌看戏一般看过去,笑道,“说什么鸟语?听不懂!”
“我他妈弄死你!”
酒壮人胆,这几个锦衣卫似乎完全忘了,来自南京的这几个少爷公子,是南院六局的人。
南院六局,负责国内五品以下文武官员们(京城外)的品德评估和背景审查。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人愿意,随时可以给自已打上思想有问题,心思不正的评语,从而影响他们的升迁和声誉。
明代官员的升迁,主要是靠吏部考核,大员推举两种方式。
但朱载坖发现了这两种方式的弊端,即都是文官内部的游戏规则。
于是他安排了南院六局这个外来因素,也成为官员升迁的一个标准。
“哟呵?反了天了还!”
曾光怒喝一声,抓起一把瓜子就朝他们脸上扔。
那几个,下意识横刀的阻挡,却也因此挡住了自已的视线。
曾光腾空而起,一个空中三连踢,把对面三人都踢倒在地。
“哎呦我…”
“我的眼睛!”
“腰腰腰!”
这些锦衣卫久在地方,早就荒废了武功。
那么他们还怎么执行公务呢?
老百姓怕的只是他们的腰牌而已。
没有锦衣卫这个身份,不知道在暗街小巷被人放多少闷棍了。
南京锦衣卫经历过整顿,不乏身手不凡之人。
“都混的不耐烦了是吧?”杨矩昌叉着手,一脸不屑“阻碍我们办事,你们上头也不好交代。”
“闹到朝廷,你猜南京的话可信,还是长沙的话更可信?”
“滚!”
曾光在他们屁股上又踢了几脚,一个个拎起来,扔小鸡似的扔了出去。
几人刚起身,其他的六局锦衣卫就赶到,架着他们走出酒馆。
“老子长途跋涉本来就难受,地方上又这副德行!”
“看来这书员大人,是命中有数来折腾我们了!”
曾光无奈叹气一声,又回来挨着柜台,喝了口茶。
杨矩昌在无常谱上写着案发现场的细节。
“兹有案发于酒肆之夜,死者颈项伤口深浅参差,前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