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人心的音乐响起来,宣告着下班时刻的到来。
何雨柱心里装着对冉秋叶的思念,满怀期待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哥!哥!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快来帮我扶一下,我要学骑自行车。”
何雨水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
今天她在家鼓捣了好几回,试着学骑自行车,可几次都没成功,又生怕把哥哥的新自行车给摔坏了,最后只好推着车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引得邻居们一阵阵羡慕的眼光。
“等我回来再说吧,我有事要出门。”
何雨柱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推开她,进屋换了个衣服。为了赶时间,连坐垫都没绑,直接骑上车就走了。
“真是的。”
何雨水不满地嘟囔着,正准备回屋,却看见秦淮茹眉头紧锁,神情恍惚地回来了。
想起早上那阵争吵,何雨水心里不禁有些迟疑。
……
秦淮茹心里苦涩难当,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根本没法专心工作。
甚至还弄错了几个零件,平时很少批评人的车间主任也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对此,秦淮茹已经无暇顾及。
她满脑子都是李副厂长的那些话。
她清楚,只要答应下来,孩子们以后就能吃饱穿暖,不用再精打细算,不用再饿肚子。
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却发现,自己既不愿也不想这么做。
比起吃不好但有尊严,
她更不愿意孩子们虽然吃得好了,却要低人一等。
没有哪个孩子愿意有个被人指指点点、唾弃的母亲。
可不愿又能怎样呢?
想到那个让人操心的婆婆,想到还在襁褓中的小槐花,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身心俱疲,渴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犹豫了一个下午,她做出了决定,同时自嘲起来。
早就明白,或许有一天要放下尊严去生活,
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又犹豫不决。
是因为还抱着一丝希望吗?
可就算有希望,又能怎么样?还有别的出路吗?
秦淮茹心里五味杂陈。
想到刚才何雨柱一脸冷漠骑车而过的情景,她心中既有悔恨也有怨怼,情绪复杂极了。
为什么帮着帮着就突然停止了援助?
为什么给了希望又亲手掐灭?
为什么变得如此冷漠?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她后悔当初没有对何雨柱更好一些,如果能无微不至地关怀他,而不是仅仅把他当作一个饭票,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她同样恨,为什么突然就不帮助了,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援助继续,生活无忧,她根本就不会考虑李副厂长的提议,可以继续做一个清白的妻子,孩子们的好母亲,保有良好的名声,又怎会沦落到要放弃尊严,忍受屈辱的地步。
生活变得黯淡无光,这一切都是何雨柱的错。
没错,都是他的错。
秦淮茹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恨意,为什么要停止援助,明明那么有钱,宁可买自行车也不愿伸出援手,就差我们那点口粮吗!
恨着,恨着,
秦淮茹又莫名想哭,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直说,为什么突然就疏远了。
“秦,秦姐,这个给你。”
恍惚间,秦淮茹回过头,看见何雨水板着脸,一副傲娇的样子,递过来一袋面粉。
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厌烦。
以前,她会心情愉快地接受。
但现在,不会了,她只感到厌恶。
马上就要去厨房上班,不缺这一袋面粉。
“哎呀,别误会,我不是看你面子,是怕小槐花挨饿,才给你的。”
见秦淮茹沉默不接,何雨水还以为她像上次那样逞强,不好意思拿,连忙把面粉塞到她手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别以为在我哥心里有点位置,就能把我这个妹妹挤走,想都别想。”
说完,何雨水傲娇地转身,回了屋。
住在同一个院子,哪家吵架,怎么可能听不到。
早上秦淮茹和婆婆的争执,她听了个大概。
虽然很不喜欢秦淮茹,但孩子总是无辜的。
何雨水相信,哥哥对秦姐那么好,知道了送面粉的事,一定会夸自己懂事,也不会再说自己没良心,是个白眼狼了。
秦淮茹提着面粉的手在颤抖。
心在颤抖。
身体也在颤抖。
区区几斤面粉,她并不在乎,也不关心,却对何雨水那句“在我哥心里有位置”异常在意。
是啊,我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
不然之前为什么会不计回报地付出那么多。
仅凭善良,又怎能坚持这么久。
他心里是有我的,一定是这样的。
秦淮茹心跳加速,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心中涌动着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喜悦,又像是开心,更甚于喜悦和开心,好像人生找到了依靠,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什么李副厂长,随他去吧。
可为什么又突然不理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