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宗,”季宏义告知:“怎么了?”
季明宗?
明宗?
这么像的名字,她还不怀疑就没天理了。
“没怎么,只是好奇而已,”季澜收回目光,她站的那个位置,能将二楼她刚刚呆过的那个卡座动态看的一清二楚。
赵嘉淮能及时出现解围,必然是有人授意,而授意人,得看见她受委屈了才行。
“三弟还真是不拿我们当一家人对待,”季明达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有些烦躁的望了眼季宏义:“油盐不进,你说如何?”
季宏义睨了他一眼:“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季明达这才想起来,季澜也在这里。
宽阔的电梯里,一时间静默无言。
“澜澜是回家还是?”
“回家,”季澜回应。
季宏义又问:“金茂府?”
季澜点了点头。
季宏义对她的乖巧很是满意:“你妈心里总觉得亏欠柔柔,行事方面不妥当,你多包涵,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狐假虎威!
季澜心里门儿清,这些年在季家,邓宜对她是明目张胆的厌恶,季宏义是那个默不作声推动这一切的人,资本家的鲜血里都流着平民的尸体残渣。
季家对血肉至亲看的尤为重要,老太太口中一口一个本家人,外家人,就足以证明一切。
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将她架在火上烤。
年少不懂,现如今还不懂那就是她蠢了。
季宏义跟邓宜不同,她不能在他跟前撕破脸,她越乖,季宏义才会在权衡利弊时多考虑她一分。
至于季柔柔?
她凭什么认为天降可以打破青梅?
“我知道,爸你放心,”季澜乖巧点头:“前天跟妈吵架是我不对,我已经跟妈道过歉了。”
季宏义点了点头,恩了声:“你能理解就好。”
二人在停车场分别。
季明达目光从站在电梯口的季澜身上收回:“造化弄人,季澜要是亲生的,加以培养,日后绝对是把利刃。”
“老太太对柔柔很是不满,你准备如何解决?”
季宏义没及时回应,拿起车门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浓茶:“你嫂子会解决。”
季明达当然知道邓宜会解决:“嫂子心疼女儿,自然是会护着,可就怕她在老太太跟前还护着,回头惹老太太不高兴了,会牵连到你。”
季宏义闻言,神色瞬间阴冷。
九点半,车子往金茂湾驶去,刚进去就见张姨站在楼下,焦灼的望着楼上。
“看什么?”季宏义沉稳平缓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张姨吓得一惊,急忙回身接过季宏义手中的公文包和外套:“柔柔小姐回来哭了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夫人急的晚饭都没吃。”
季宏义眉眼间的嫌恶一闪而过,解着衬衫袖口往书房去。
一言不发,面容铁青。
季柔柔跟季澜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一个乖巧懂事,一个成天只知道哭哭啼啼。
“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来。”
“好的,先生,”张姨放好他的物品,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三五分钟后,司机到了,季宏义跨步上楼站在季柔柔房间门口,看着邓宜坐在床边抱着人轻哄着。
绕来绕去就是那几句哄人的话。
他冷着脸,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刹那间,哽咽声止住,季柔柔泪眼婆娑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季宏义,颤颤巍巍的喊了声:“爸爸。”
“衣服穿好,下楼,我给你三分钟时间。”
邓宜见季宏义脸色不善,松开季柔柔起身迎了出去:“怎么了?”
“送她去老太太那里学学规矩,”季宏义阴沉着脸凝着邓宜:“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哭哭,她要是孟姜女,我这季家迟早得给她哭倒!矫揉做作的跟个弱智似的。”
邓宜难以置信,不相信这些话怎么会从季宏义嘴里说出来:“你说的是什么话?柔柔也是你女儿。”
“正因为是我季宏义的女儿,我更无法忍受她这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性子,”季宏义怒喝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季明达的话:“在家里闹就算了,还闹出去丢人现眼,你是不知季家现在有多水深火热?上赶着送把柄到人家手上去?”
邓宜被吼的哑口无言。
季宏义的担忧她能理解,但是季柔柔她也想护着,
季家老太太八十来岁,是当年正统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家小姐,20世纪50年代的第一批大学生,骨子里的门第观念极其深厚,经历过动荡时期,辗转留洋归来。
历经过本家破产又跟着老爷子重整旗鼓创立了现如今的季家产业,季家在她手上被整顿的家规森严,无论是季宏义还是季明达都是她严肃手段下培养出来的孩子。
季柔柔要是落到了她手里,跟小燕子落到容嬷嬷手里没什么区别。
“规矩是慢慢教的,季澜跟季显学了二十年的东西怎么能妄图让柔柔两个月就学会,我会看着她的,规矩我也会慢慢教,你放心,”邓宜走过去捂住季宏义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