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轻轻推开向羽扶着她的手站直,“我不笑了,你不用再扶着我了,手臂抬了这么久,不酸啊。”
“你也没多重,借个力而已,有什么累的。”向羽看她已经站稳,顺着她的推拒收回手,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你还没回答我呢,巴郎怎么你了,你笑的这么欢快?”
“巴郎没怎么我,是我新收的徒弟,蠢萌蠢萌的,明明是个壮汉,却在某些时候可以比拟稚童,多好玩儿啊!”
顾月姝又想到了张冲给巴郎道歉的画面,抿着唇努力压下再次升起来的笑意。
向羽的关注点却是在她新收的徒弟几个字上,“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就招兵的时候啊,我把人打服了,他拜我为师,我看他也算是个好苗子,就没拒绝。”顾月姝用春秋笔法将当时的场景美化了一下。
向羽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你收徒是打算教他医术?能被招兵,年纪应该很大了吧,还适合学中医吗?”
“学无止境,任何行业任何年纪都可以学习,中医也一样,虽然从小学习中医会比中途踏进来的基础更扎实,但谁也不能说中途进来的就没从小学习的人有天赋啊。”
“再说了,我也没打算传授什么高深的医术,就是想把他培养成合格的战地医护,能够处理一些不轻不重的伤势,不耽误战斗就得了。”
“他拜我为师,本身就不是冲着我的医术来的,能学会一些我安排他学的东西,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顾月姝一直没有告诉别人她在医术上对张冲的打算,向羽算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你培养你的徒弟医术方面的知识,是想海上巡逻出任务如果起了冲突,在有人受伤的时候,可以不用等待医护,他们现场就可以处理对吗?”
向羽以自己的理解重复了一下她说的话。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战斗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真要等到伤员被送下来治疗,有些就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了。”
“不是每一个医生都有我的身手,也不是每个医生都能够在枪林弹雨中自保,如果每次战斗都安排医护随行,就要分出人手进行保护,还不如让战斗的战士自己掌握医疗知识。”
“不过我知道,我的想法过于异想天开,每个战斗队员都是战地医护这种事太不切实际了,所以我就只能从自己的徒弟下手了,起码有他在的地方,可以稍稍实现一下我的展望。”
顾月姝始终觉得,在什么位置上就要思考什么事,她成了一个医术高超的军队医生,所思所想就是怎么让中队在战斗中减少伤亡。
提前拔除中队每一位战士身体内的隐患是她努力的一种方式,想着将战斗队员同时变成战地医护也是她努力的一种方式,只是前者好达成,后者就前路坎坷了。
“你的想法很好,只是不好实施。”向羽顺着她的想法幻想了一下,虽然很心动,但理智的打消了念头。
顾月姝耸耸肩,“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针对自己的徒弟在行动,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你还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知道我这个想法的人,所以你也别给我往外说啊!”
“嗯,我不说。”向羽知道自己是她第一个告诉想法的人,上扬的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了。
···
鉴于张冲和巴郎的冲突,所有新兵被武钢罚了打扫整个营区,巴郎被罚写检讨。
吃完早饭才知道这个惩罚的顾月姝,在前往卫生室的时候特意绕了路,就是为了路过那群新兵,看看他们的状态。
“这回惨了,还罚咱们搞卫生。”
“技不如人就应该埋头苦练,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话的是鲁炎,顾月姝看到他时还惊讶了一会儿,没想到那么执着于奥运金牌的人,竟是真的来了这儿。
“对,没错。”
“你说谁呢?”
有人觉得鲁炎说的对,自然就有人觉得他说话不好听,尤其是虽然没有被指名道姓,但感觉他话里字字都在点自己的张冲。
“你说我说谁呢?”鲁炎一点儿都不怕张冲,说起来比傲气,鲁炎比之张冲更盛两分。
“人家之前叫阵的时候你干嘛去了?有本事你怎么不出头啊?我看啊,你比谁都会装孙子。”
阿甘与张冲打过一架之后,就很佩服他,再加上他敢对上老兵,自然更觉得他有种,现在见鲁炎对着他冷嘲热讽的,阿甘瞬间不乐意了。
虽然张冲在与老兵的对抗中失败了,但比起事后说三道四,当时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的鲁炎,阿甘更欣赏张冲。
“如果做人,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的话,就像今天一样自取其辱,更重要的是,他不光丢的是自己的脸,还丢了我们新兵队的脸。”
鲁炎之所以站出来,就是因为是张冲害得他只能在这里打扫卫生,像只猴一样被老兵们观望,对于他来说,什么都没有面子重要。
“你欠揍!”张冲再也忍不住了,扔了扫把就要冲向鲁炎。
蒋小鱼刚刚一直没有开腔,和稀泥劝架的人里也没有他,他一直在观察,观察这些新兵的性格和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