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姝抛开一切想法,矮身顺着破碎的前窗玻璃就钻进了驾驶室。
大挂司机被钢筋穿胸而过钉死在座椅上,轻易动弹不得,她能做的就是在救援到来之前保住他这微弱的一口气。
环顾四周,她找到了一块儿合手的玻璃碎片,轻手轻脚的划开了司机染血的衣服。
针包打开,她先是把了脉,才从容不迫的下针。
将司机扎成了刺猬,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最后一针直接落在了伤患处止血。
再次把了脉,她下的针有了效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要不受第二次创伤,可以挺个半小时。
“姑娘,这司机怎么样了?”围着大挂的好心人士在顾月姝下针的时候大气不敢喘,现在见她施完针了,才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打扰了她的判断。
顾月姝收回手,摇了摇头,“我最多只能保证他再活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得不到救援,我也无能为力。”
“我已经打了救援电话了,急救电话也打了,只是这路都堵上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进来。”
“这事儿闹得,老天爷不做人啊!”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力所能及吧。”
能够参与到救援的,都是对自身能力比较有自信并且心智坚定的,他们彼此抱怨几句,就又忙活起来了。
顾月姝这边不需要他们,他们就去大巴车那边帮忙,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大巴车那边的救援速度更快了。
在顾月姝施针后的第五分钟,消防的人赶到了。
来人迅速分散成两队,一队去了大巴,一队直接冲着她这儿就来了。
“同志你好,现在什么情况?”带头的消防员对着顾月姝敬了个礼,询问着伤者情况。
“伤者钢筋贯胸而过,直插背后座椅,我用中医的手段做了措施,可以保证他半个小时的生命力。”
“只是他现在不能受到二次创伤,否则我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所以只能靠你们小心了。”
顾月姝的腿蹲麻了,她撑着副驾驶的椅背让自己站起来,准备给他们让地方展开救援。
“同志,在医术上你是专业的,你觉得我们怎么救援才能最大的保证伤者的情况稳定,还能让医院在抢救的时候最轻松?”
消防员的问题把顾月姝问的一愣,她困惑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这天还没黑呢,瞎做什么梦?”
“你好好看看,这是贯胸伤,很可能伤了心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争时间,你却在想两全其美的好事儿?”阎王爷你家的?
最后一句顾月姝怕影响不好没说,但她的表情已经道明了一切。
“你们想办法在不给伤者造成二次创伤的情况下把他搬下来,即使是连着座椅也没关系。”
“只要把人送去医院,在有各种救治条件的情况下,一切都好说。”
她反复叮嘱不要在车祸现场造成二次创伤,是因为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医术不行。
有了顾月姝的叮嘱,消防员们小心翼翼的将司机坐着的座椅一并拆了下来,很幸运的没有对他造成二次创伤。
更幸运的是,就在司机被抬出驾驶室的时候,救护车到了,医院派来的医护们纷纷到位,直接接手了医治工作。
因为顾月姝一直盯着大挂司机的情况,最是了解他的伤情,所以他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她也被一起拉走了。
“怎么办?”一直在暗处跟着顾月姝保护她的人望着远去的救护车,神色幽深。
他们刚刚也参与了救援,毕竟遇到这种事,他们有能力却不施以援手,心里过意不去。
好在负责保护顾月姝的人比较多,他们分为了两组,一组坚守职责,一组则连着另一组的那一份加入了救援。
“继续救援,王川那一组跟着顾医生呢,咱们不用管,之后去汇合就行。”
······
等顾月姝从医院走出来,太阳已经西斜。
经过八个小时的抢救,被贯胸的司机成功的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后续能养成什么样,就看他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了。
叹了一口气,肚子已经饿扁的她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发现自己的电话已经快被人打爆了。
按着熟悉的号码回拨回去,等电话接通,熟悉的狮子吼不出所料的响了起来,“你电话买来是摆设吗?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你自己数数,你就算是有事儿,报个平安不会啊!”
“妈妈,咱淡定点儿好不好?爸爸也经常失联,你也没担心过啊?”顾月姝熟练的祸水东引。
顾先生本来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听着妻子数落女儿,结果转头自己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想揍孩子的心根本压不住。
他胆大包天的抢过妻子手中的电话,化为了另一只狮子,“顾月姝!你给我小心点儿,等你回来的。”
“哟!咱家的顾先生原来也在啊,我还以为顾先生还没回家呢。”顾月姝才不怕他,在家里,顾先生就是个纸老虎,只有风女士站在食物链顶端。
“行啦,你们有什么话等我回家了再说,我在医院这儿站了整整八个小时,才出来,中午饭都没吃上,记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