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龙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月姝的意思,没好气儿的瞪了她一眼,“按你的话说,这沙坑就别用了。”
“那不行,这可是咱们部队的特产,进去一回带点儿战利品,也不算白来一遭。”顾月姝的话很有深意。
沙坑里的沙砾很普通,但它们又不普通,因为无数战士曾经在这里挥洒过汗水,他们都不曾白来部队一遭。
铁龙幽幽的叹了口气,“是啊,不白来。”
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部队什么样,只有当了兵才知道。
快当了半辈子兵的铁龙对于顾月姝说的话感触最深,他迎来了一批又一批新兵,也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老兵,来时众生百态,走时如出一辙。
他们都没白来这一趟。
“哎?不对啊!”铁龙emo着emo着,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我找你有事儿的,怎么突然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沉闷的气氛被打破,顾月姝眼珠乱转,痞里痞气的吹了个口哨,不接茬。
“好家伙,我找你聊正事,你给我讲人生感悟,我差一点儿就被你带沟里去了。”铁龙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提前堵他嘴呢。
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顾月姝恢复一脸乖巧,做洗耳恭听状,“旅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你不是猜到了。”铁龙没好气儿道。
顾月姝只是笑。
“行了行了,别笑了,你笑的我心里发毛。”铁龙真想把她脸给捂起来,“咱们说正事。”
指望她主动是没希望了,铁龙只好自己有话直说,“我听米蓝说,你不肯带队,怎么回事儿?”
“整个赤鹰,属我最新,我带队,不合适。”顾月姝敷衍的找了个理由。
铁龙嘶了一声,“你还在意这个?你说说吧,赤鹰上上下下,谁是你没揍过的?”
顾月姝不接茬,只是摊开手,一副将摆烂进行到底的样子,“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灵活机变,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想让你带队。”铁龙算是发现了,和她必须把话摊开了说,不然,她能一直给他装傻到底。
“赤鹰现在需要的是新鲜血液和新的改变,以前的一些训练手段和作战思维已经固态老化,要想进步,就需要更新颖的思维导入。”
“你的作战方式和训练方式,我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看的清楚,你完全不需要有顾虑,有什么本事使出来,没必要藏拙的。”
“不是藏拙。”顾月姝见他说的这么坦诚,也决定坦诚一点。
“旅长,我不是藏拙,我也有试着用自己的训练风格和作战风格去影响赤鹰的队员,但结果让我很失望。”
“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带队,是目前的赤鹰,没有让我心动的队员。”
“所以你在等。”铁龙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总是往这边跑,原来是已经在考察队员了。”
虽然她往这边跑的目的不是这个,但如果这样能让铁龙少在她耳边絮叨两句,那就当作是这样吧。
铁龙见她笑而不语,觉得自己猜到了她的心思,也很满意,“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可以放心,米蓝那儿,我会替你去打掩护的,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顾月姝继续笑,等把心满意足的铁龙送走,她才揉了揉笑酸了的腮帮子,拿下挂在一边的外套,归队去了。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顾月姝一直在等赤鹰对下面的侦察连招兵,如今终于等到了。
“欢迎赤鹰的首长和她的队员们。”
被邓业和凌云带头欢迎的赤鹰队员里,顾月姝也在其中。
从台上这个视角看下面,和从下面看上面是不一样的,她看到了下面大部分战士脸上的迷茫和汤小米几人眼中的热切。
很显然,当她们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有预感今天的集合是为了什么了。
“我今天,是来招兵的。”米蓝站在最前面,很干脆的表明了来意。
她也确实不用拐弯抹角,因为赤鹰这个名号一摆出来,足够所有想上进的战士趋之若鹜了。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赤鹰,但我想和你们说的是,赤鹰究竟是什么。”
“鹰,每当自己快要老去的时候,它都会努力地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上,任何鸟兽都飞不上去的地方。”
“它要在那儿待上一百五十天,用一部分时间在岩石上摔打自己宛若镰刀的喙,直到把嘴巴连皮带肉的从脑袋上摔下来,然后静待新喙长成。”
“剩下的时间,它会用新长出来的喙把爪子一个一个的拔掉,把老去的羽毛一根根的也拔掉。”
“待新的爪子和羽毛长成,鹰就得到了重生,可以继续翱翔于蓝天之下,再活三十年的光阴。”
“鹰之所以拥有强大的攻击性和无限的韧性,就是因为它敢于冒着疼痛、饿死的可能,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
“这一过程,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是犹如凤凰涅盘的过程。”
“我们的部队,就要做这样一只红色的鹰!”
顾月姝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