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眼,原家主个人的荣光和耻辱全部被归于一个身份上。
三十年前太安家主做的决策,与如今她的布局被放在一起陈述, 听者难免误以为二者是同一个人。而这样代代继承的称呼, 将“她”的存在抹消了, 百年后, 只剩一个经历过无数次交接的职位, 对一个生来具有可怕权柄的女人做出苍白的指代。
除了太安家主, 她还可以被怎样称呼?“津岛修治”称她为老师,梦野久作说她是母亲——
“Q。”
森鸥外此刻开口,叫住了看起来要对太宰治动手的梦野久作。他并没有打算调解两人之间本来就有、且在此刻莫名其妙点燃的争端的意思,只是开口问道:“既然说这位小姐是你的母亲,那么母亲的名字,想必你不会不知道。”
港.黑首领面容舒缓,就像自己问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一样:“这位小姐,也姓梦野吗?”
日本有入赘后全家从妻姓的传统,而对于如此庞大的家族而言,族长的子嗣必然继承家主的姓氏,他的问题并不显得突兀。
梦野久作却对这番问询猛然变了脸色,显出更深一层的恐惧与压抑来。他已很久不曾纠结这些无法改变的事,直到此刻,一切的过去像是吹起来的、太阳下绚丽的泡泡一般,却轻而易举地被戳破。
他直勾勾地看向森鸥外,瞳孔紧缩,透着几分可怖。
不要再说了——
“不过如果是亲子,这个世界‘梦野’的姓氏,看来不太好解释。”森鸥外脸上做出思索的表情,嘴角却勾起若有若无地微笑。
不要再说了——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所谓的亲子,只是一种说法,而不是事实。”
发声者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为什么重新遇见过去的人!梦野久作两眼浮现出黑色的漩涡,此刻他已经忘记了最开始要报复回去的想法,他依然诅咒上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即便毁灭,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不要一直提醒他,其实他自己也只是个卑劣的外来者。
“诅咒你……”他眼里浮现出恨意。
太宰治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轻嘲着不愧是森医生,为了得到答案,一切都可以牺牲。或者说梦野久作这枚不稳定的炸弹,到了爆炸前最大化榨取利益的时候。
此刻太宰治在场,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脑髓地狱】天然有了破解的方法。毫无疑问,太宰治会帮忙,那么梦野久作就不足为惧。
在梦野久作透露出自己属于“另一边”后,他的身份已经不仅是港.黑的特殊成员那么简单,更何况他还否决了这一点。
“Q”是独属于□□精神系异能力者的代号,每被念出一次,都在提醒代号的拥有者,无论是故事里的何种存在,都无法影响现实。森鸥外态度冷酷坚定,要么他得到另一个世界的信息,要么他打破梦野久作的“幻想”。
这个孩子变得不会忍耐了,森鸥外不带丝毫情绪波动地评价。梦野久作的异能力只能反击伤害他的人,为了进行主动攻击,他在胳膊和手臂上缠绕了无数刀片,只需轻轻触碰他,都有可能被判定为对他造成了伤害,他本该对疼痛习以为常,无论哪种。
以伤换伤攻击方式使得梦野久作的胳膊上总是鲜血淋漓,带着无数来不及包扎的创口。然而即便如此,这名精神系异能力者仍然以看别人痛苦地发疯为乐,所过之处无不是受害者。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囚禁在港.黑的禁闭室里,防止对己方造成严重的伤亡。
而此刻他整洁的衣服和轻盈的衣袖,无不暗示了这一简易的自我伤害装置已经被拆除。梦野久作身上有诸多违和点,这或许能证明他有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但无论如何,梦野久作必然来自于这个世界。他对太宰治的恨,眼里对众人的熟悉说明了这点。
只是梦野久作反应剧烈得出乎了港.黑首领的意料,他不进行任何的反驳和解释,而是直接撕开了三月兔的皮囊,露出了两眼正在流血的灰褐色晴天娃娃的头颅。
中原中也第一时间提起了注意,他的部下也曾遭受过【脑髓地狱】的残害,对于这乐忠于摧毁别人精神、看别人自杀的“同僚”,中原中也熟悉并且厌恶。
只是目前梦野久作并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接触,即便触动异能力的扳机,也无人会受异能力的控制,中原中也短时间内并不明白他准备干什么。
梦野久作只是想明白了,这些人没有资格了解这一切。
他并不知道明明自己上一秒还在家族中,为何现在出现在这里并遇见了曾经的熟人,他更不知道为何光幕正在展开家主的故事,所有人都可以了解。
此时,他对森鸥外随意地揣测家主的姓感到愤怒,他无需、而家主更无需得到这些人的认同。而他最恐惧的是,大家会知道这所谓的“亲子”从何而来,唯独这个世界的人不能知道这一点,否则梦野久作就成了笑话。
这些人还是死吧,梦野久作下定了决心。
当三月兔皮囊撕裂到最底层,一对黑色的机械造物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发出如同掉在玻璃上面的脆响。下一刻,这群机械造物动了动,从椭圆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