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断告诉着所有人,自己其实毫无意义的世界啊——
“永别,津岛修治。”
啊,永别。
真是个、好故事。
全场寂静。
此刻谁都不适合说话,谁都不必说话。即便只是一个故事,重要角色落幕时,观众总是可以为其默哀的。
这简直是中原中也最善良的时刻——他无视内心涌起来的沉重,没有去看那个绷带精一眼(两个都没有),只是压下帽子闭目养神。
作为荒霸吐的安全装置,他的生命从七岁开始,之后和羊的同伴一起生活,并没有这种塑造人格的教导者。一群孩子在黑.帮中夹缝求生,没有任何人教养,整个组织在众人独自摸索着走向扭曲,最后分崩离析。
他不是会后悔过去的人,但是看到了在经由长者教导下,自己和同伴们在一起,有了和家主很相衬的爱好,成为了团体的首领这种未来,港.黑重力使也承认能遇见这样的存在,或许是幸运的一件事。
至于太宰治是如何看待自己经历的,这点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但大概是兔死狐悲,又或者是胜利者的余韵,他不介意此刻彰显前同事间并不存在的情谊,到底是没有看过去。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首领说:“港口黑手党的未来简直暗淡无光。”
重力使瞬间抬起头睁开眼睛,看向发声处——他当然能意识到是屏幕,但依旧吓了他一跳。
让上司说这样的话,下属也有一定程度的失职。不过故事里,“他”是太安的成员。
港.黑干部突然察觉到自己目前身份尴尬。
“再这样下去,就要送质子过去了啊。”年轻的港.黑首领依旧在抱怨着,然后得到了对面少年一句“港口黑手党可没有质子,森医生还是自己努力吧”这样的回答。
一来一往,暗潮涌动。看来“森鸥外”也意识到“太宰治”微妙的身份,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这件事。
但“他”对太安了解不够,只是谁能猜想到太安家主是这样的存在呢?
森鸥外看着屏幕里本就为港.黑一团乱而发愁的自己,决定等下还是把两人分开为好。
这只是一个故事,对吧?
然后下一幕,他看见正在办公的“自己”,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熟人——仅对于他的熟人,太安家主。
“医生。”家主指他。
“护士。”家主指他的人形异能力爱丽丝。
“那就医不死猫。”
女人笑起来,带着一种讲了个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冷笑话后自得其乐的悠然感。
要他医猫?是折辱吗?
森鸥外看了一眼被提着后颈肉,满面恐惧却僵硬在空中的三花猫,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到她说出了一个词,绝育。
——夏目老师。
拿着答案找问题,结果显而易见。
森鸥外思绪一顿,就看见画面里“自己”额角沁出冷汗。
好了,现在场下的港.黑首领也要冒冷汗了。
“我同意。”
画面内被突兀提出这样要求的前医生答应了。
——我不同意。
森鸥外知道故事里“森鸥外”仍然有些怀疑,但持着全局的视角的他,差不多已经百分百确定了这一事实。夏目漱石的异能力一只没有透露,此刻却以这么悲伤的方式被他知晓。
在手术台中,“他”还在那里试探,带着询问地语气说出“夏目老师”这个词。看到这只猫有明显的反应后,森鸥外闭目,不忍再看下去。
“他”还是年轻——某一瞬间,森鸥外冷酷地想。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解法就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就像夏目漱石发现“他”将“太宰治”带回来后也什么都没有说一样,干脆利落地一刀斩乱麻。而“森鸥外”一旦问出来,如果真的动了手,就天然地受制于自己的老师。
更糟糕的是——
听到这声“夏目老师”称呼的几人一愣,那只猫——是夏目漱石?还是森鸥外老师?
连港.黑下属的实现都止不住往光幕里手术场景上瞟,更何况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简直是肆无忌惮。
在前军医为了自己知道某一惊天噩耗而进退两难时,手术室外传来家主的声音:“绝育后请无损的送到武装侦探社那里去。”
森鸥外猝然睁开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无损?
他能意识到这里被放了一条门路,但或许是因为作为观众信息的缺失,他此刻并不知晓。好在路是留给“森鸥外”的,只要他能够把握——
“森医生还不动手吗?”
听到了自己声音的与谢野晶子眉毛一挑,比在场的港.黑首领先一步意识到了这条生路在哪里,又是怎样的一条死路。
她看到自己穿着除菌服,眉眼凌厉地对森鸥外说自己将监督这场手术,她也看到了自己对面的前长官脸上出现一抹遮掩不掉的郁闷。
就像自己也报复回去了一样。
考虑到当事人也在这个地方——与谢野晶子很明显地转头看了一眼港.黑首领,而这个动作几乎就是一种语言了。
森鸥外悬着的心差不多也死了,努力无视掉自己亲自动手的错乱感,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