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夺走了她的家人,又以另一种方式为她组成新家。
温颂同情她的遭遇,也羡慕她有麦卡相依为命。
自己还能有谁...
温颂想到沈明奕,涌上一丝苦涩。
如果命运就是如此安排,她能抵抗的了命运吗?
帐内只有柴火燃烧的声音,喝过姜汤,两人安静的烤着火。
海达偷偷的看着她被火光照亮的侧脸,心中只想到四个字,岁月静好。
她纠结半天,还是问道,“你和世武哥...”
温颂明白她的担忧,“长辈和小辈的关系,不是男女关系。”
她神情坦荡,提起他没有一丝情意,只有尊敬。
海达懊悔的捂住脸,羞红了脸颊,“我真傻,还以为你们是...我还学你的穿着打扮...”
温颂倒是觉得她这样又别扭又可爱,打趣道,“你这么打扮还挺好看。”
海达耳朵一动,还是倔强否认着,“不好看。”
“好看。”
温颂知道她想听什么,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虽然第一眼很怪,但是耐看。
海达红了脸颊,赶紧揭过这个话题,“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既然不是沈世武的女人,那她来边疆干什么?总不能是刻意为了吃苦来的吧。
温颂想了想,还是诚实说着,“我来寻个人。”
海达心思一转,没有问找谁,反而说起自己打听的事。
“我问了村中年龄大的老人,现在会说坷衮语的,除了村中,剩下的人就在境外,我也把你说的语调学给了他,他说是最原始的坷衮语,在境外另一个地区。”
“可惜地区名字不知道,不过敢肯定的是,不在我们国家。”
虽然不知道温颂要找谁,但是肯定和那天的问题有关。
温颂面露惊喜,没想到她竟然不忘给自己打听了。
“我果然没看错你。”
温颂扬起微笑,对一脸茫然的海达说着,“一个面冷心热的善良女子。”
-
冬季来的是那样错不及防。
温颂只是睡醒后打开帐门,外面便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凝滞寒冷的空气逼近,冰冷的雪花调皮的碰触她的脸颊,在一瞬间化成水。
外面的人家都在扫雪,孩童开心的在雪地玩闹,时不时有欢声笑语传过来。
可温颂依旧没敢迈出去,瑟缩了下身子,老老实实的退回帐内烤火。
鹅毛大雪还在下,各家各户都在清扫着家门的雪,如果一直不管,不出一天便会被雪覆盖。
温颂一直等着雪小些,才裹紧厚衣带上毛手套出门,她没有大笤帚,只有一个扫帐内的小笤帚。
拿着小笤帚挥舞半晌,也只才扫出巴掌大的地方,累的温颂都热了起来。
就在她撅着屁股认真扫雪时,身后传来笑声。
很轻,温颂正好听到。
她回身,见是含笑的海达和麦卡,微笑道,“你们来了。”
麦卡穿着圆滚滚的衣服,高高举着笤帚,“姐姐,我们帮你扫雪来了。”
海达走过来,斜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笤帚,“这要扫到什么时候,扫雪还得是大的。”
说着,就弯腰给她清扫起来。
麦卡也不甘示弱,围着帐篷取柴火的地方给她扫出一条路。
温颂哪能闲着,跟在海达身后,她大面积的扫第一遍,自己则看哪块雪厚,就仔细扫第二遍。
可惜边疆的雪下的大且长,扫的赶不上下的,她们返回帐内。
三人围在一块烤火,手里还捧着一杯热乎乎的水。
海达嗅闻着,好奇的喝了一口,双眼一亮,“这是什么?好香。”
“就是普通的红糖姜枣茶。”
麦卡笑眯眯说着,“我的这个还甜呢。”
“给你多放了一勺桂花蜜。”
“谢谢姐姐。”
温颂摸了摸她的头,“不用谢。”
麦卡享受她的抚摸,眯眯眼,突然问道,“姐姐你还学坷衮语吗?”
温颂一愣,最近忙着拾柴,确实忘了学。
她点头,“学啊。”
麦卡激动的拍拍小手,“太好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海达突然打断,“麦卡,你看外面雪还下不下。”
“好~”
麦卡听话的向外面走去。
等她出去,海达立马示意温颂身上的衣服,“这是你亲手做的?”
温颂点点头。
怕冷,她买了好多皮子,就是为了缝成手套护膝脚袜,穿着保暖。
“上京的男子也会穿这个吗?”
“过冬都会穿,就是料子各不相同。”
海达眼神闪烁,“我教你坷衮语,你教我缝,好不好?”
似是怕温颂不同意,又加了一句,“麦卡还是小孩子,你跟她学不全。”
温颂抿嘴偷笑,明白她的真实心意,“好啊。”
海达被她看透心思,红了脸颊,害羞的避开视线。
麦卡回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正下着呢,咦?姐姐笑什么?阿姐怎么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