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马大,从心里恨!但是同时她也怕他,是那种渗透到骨子里的怕!
前不久马大接了笔生意,说是去京中冒充一家小姐的哥哥。这件事不难,马大答应了,事后人家给了一笔定金。
虽然定金数目不多,可是也够他们开销一年,并且再过半年年关将至,她想拿那些钱给孩子们做些衣裳。
然而,那马大可恨,竟把钱都带走了。
她一路跟着,哀求着,到了京中,可就是没能求下半点钱来!
倒是那马大混账,进了京,眼花缭乱,不但酗酒乱花钱,甚至还逛起了青楼,把钱全都花到了那些妓女身上!
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那畜生居然还有心情寻花问柳,花天酒地玩的不亦可乎?
不能原谅!她不能原谅!
所以,当蓝汐郡主身边的贴身侍女找到她——要将她带至蓝汐郡主身边时,她二话没说,答应了!
蓝汐郡主慷慨,给了她好多钱!她感谢她!打从心底里感谢她!
有了这笔钱,她再也不需要马大了。从此以后,她会一个人带着孩子们,走得远远地,拿着那些钱好好过日子!
马大该死,罪有应得!所以从这王府里走去,金香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任那些侍卫将其尸首抬上马车,拉去乱葬岗丢弃!
今生再无包袱,一身轻松!所以她才会在离开时给蔚蓝汐磕了几个头,表达谢意!
厅上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只剩下蔚蓝汐和麻雀!
小声的,带着些崇拜的神情对蔚蓝汐说道,麻雀是服了,真心服了!
“郡主,你是怎么办到的?可以让一个妇人背弃自己的丈夫?”
“看这金香,老老实实,很本分,一点都不像什么大奸之人。她是怎么能够下得了决心?去置马大的生死于不管?好奇怪……”
在男权社会里,女子一旦嫁了人,那丈夫便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纵使有苦,也只得认了!
杀夫是很大的罪,一旦胆小女子不敢为之!
麻雀就是觉得奇怪,看这金香怯怯懦懦,不像是什么有主意之人,可在这件事情上却异常的坚定,没有任何动摇!
“真的好奇怪啊郡主。那个时候,你怎么那么有把握她就一定会答应?”
那日郡主让她去打探情况,所以随即她便带回了金香。
可是并没有过多的交流,郡主她便开出了这样的条件,要让金香当厅指认,背叛自己的丈夫!
本来,她还以为金香会拒绝,可是没想到她却一口应下来。
而同时在郡主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诧异,有的只是满满的笃定!似乎她早就料到,一点都不意外!为什么?
麻雀百思不得其解,望着蔚蓝汐寻求答案。
而见此蔚蓝汐只笑笑,回答的模棱两可,叫其听之不懂……
“没有为什么,只因我看到了她的眼神。那是一种被全世界背叛后想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眼神!所以……我知道她一定会答应。”
“被全世界背叛后想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眼神……”
“可是郡主,这种不是该有着相同经历的人才能悟的出来的么?怎么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是能一眼看透呢?”
迟疑中,麻雀诧异,为难着表情难以理解。
而见之并没有再语,蔚蓝汐只是转身,平静着表情缓缓离开。
她什么都没有么?呵呵。
夏予杰,李瑜,虽然他们如今和她已不在同一个平行世界!但是对于他们的恨——她是永不会忘记,随时间流逝消尽!
日子转眼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里,韩玲被关在柴房,没有药涂抹,想必是过的十分艰苦。
蔚蓝汐没有派人去行善,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而云姨娘那头也没有表示,只终日关门谢客,不管其韩玲死活。
王府上安安静静的,再没有那么多生事之人,日子也算是暂时能消停上一段时间,能让人舒舒坦坦的安心过活。
蔚成风有派黄公公来传话,说是不出意外,三日后那南厦公主便能抵达!
并且同来的还有三王爷义子薛少予,作为同行的同伴。
对于这个薛少予,蔚蓝汐虽不算太了解,但也有所耳闻。
据说南厦的三王爷是个病秧子,不能人事所以一直未娶。
但为了不至于荒了他这一脉,所以他便收养了义子薛少予,一直养在膝下!
这个薛少予,听说长得还行,并且很得南厦国主喜爱!但就是不知为何都二十出头了,却还一直未有大婚,一个人单着。
这一次他陪薛握瑜来……莫非其中是有什么用意?
坐在床上,静心调气,练着“般若琉璃功”,蔚蓝汐暗暗想着,顺理妥了准备迎接!
南厦至燕云的官道上,一列布置豪华气派,看似高档华丽的马车队伍正在行驶着!
队伍的中间,那一辆包金的香车之上,曼纱轻舞,丝带飘飞,看着好不漂亮!
车厢内,熏香袅袅,轻烟迷绕,有一美貌动人的女子正侧着身子呈贵妃醉榻卧。那明艳漂亮的脸庞在轻烟的笼罩下显得更为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