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是楚石负气出走后,老爷子参与的第一次家宴。
成员少了静姨和楚石,只剩下四个人,未免显得冷清。
老爷子坐到主位,情绪有些低落,他不禁发出感慨。
“我楚某人一生勤勉,加上生而逢时,大环境不错。
创立楚氏集团,几十年来,取得了些许成绩,总以为会不负此生。
没想到,步入晚年,事业上变数频发,家庭中父子反目,落得如此惨状。”
楚天倒了两杯黄酒,一杯递给老爷子,一杯恭敬举起。
“父亲无需多虑,事业上的危机,我为您分忧,您享清福就好。
老二还年轻,做事冲动,相信再过几年,他也会体谅您的良苦用心。
今日,您的长孙得了名字,是件喜事,我陪您一醉方休。”
“嗯,还好有你这个长子,这么懂事优秀,我才宽慰不少。
否则我这辈子,真的是晚节不保,后继无人了。”
老爷子和楚天喝了几杯黄酒,吃着海鲜。
今日不比在老宅,佣人一堆,可以帮着布菜,剥螃蟹。
我和楚天这里,没请那么多佣人,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我拿起剥螃蟹的一套工具,小心翼翼地剥好六月黄,放在小盘子里。
大闸蟹进入成熟期前,最后一次脱壳,便称作“六月黄”。
这时候的螃蟹鲜嫩,但是个头小,一只螃蟹没几口肉。
我每剥好几只,便递给老爷子和大太太,自己却来不及吃。
老爷子配着黄酒,大太太蘸着姜醋,开心地吃个不停,不断夸赞我孝顺。
一顿饭下来,已经忘记了集团的烦心事,一家人其乐融融。
天色很晚了,楚天让父母留宿,二老没同意,说是住不习惯。
最后在保镖的陪同下,被司机送回了老宅。
楚天见我家宴上没怎么吃东西,让厨师把菜又热了一下。
“你只顾着照顾公婆,自己别饿坏了,这几道本帮菜都是你喜欢的。”
我还在哺乳,海鲜寒凉不宜多吃,楚天夹了红烧肉、小排和鸡给我。
他吃着红魔虾、象拔蚌刺身,又倒了杯白葡萄酒。
“我看父亲惆怅的样子,估计他是想楚石了,所以才剥蟹讨好他。”
“没错,以前有两个儿子为他分担,老二再不济,总是比旁人强些。
如果后续集团缺人手,老爷子很可能再接私生子进门。”
我吃着桂花糕,犹豫着没说话。
“生意上的事,想说什么就说吧,只要你别对老二动情,我不会生气。”
“其余的私生子,你了解吗?与楚石相比,谁对你更有利?”
“我和楚石之间,不论怎么样争斗,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分。
其余的人,斗起来只会更加血腥残酷。”
“可是,万一楚石回来,也是对你威胁最大的一个。”
“如果有新人入局,他未必不和我站在一边,楚氏也需要有人背锅。”
“你的意思是,眼睁睁看着老爷子接别人进门?”
“儿子还小,如果集团的事情,一味让我顶上去,难免会分心。
而且,你不是说过,不在乎楚氏的继承权么?”
“我是不在乎,如果有另一个人,能代替你顶在风口,那再好不过了。”
我吃饱了,把儿子抱来喂奶,楚天兴致不错,又喝了几杯白葡萄酒。
我们一家三口回到主卧的时候,儿子已经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婴儿床里,又轻轻拍了他一会儿。
阳光洒进来时,我还躺在楚天的怀里,一脸慵懒。
我强撑着给儿子换了尿不湿,又喂了奶,随后再次睡下。
楚天没有亲自去畅园,而是给周子航打了电话,约他下午来别墅。
“畅园也是周家的产业,漫姐只是畅园明面上的老板。
这层关系,连lda这种畅园出来的头牌,都被蒙在鼓里。”
“周家倒是把这行做得透彻,复古风、异域风、纯的野的各种场子。
a城的娱乐业都被他们家垄断了吧?”
“在这一行,不只a城,省内几乎没有他们家的对手。”
“你们楚家也不差,几代人都是他们的客户。”
楚天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道:
“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一大早还这么爱吃醋,我现在不是收敛多了么。
本来稳妥起见,我应该亲自去堵漫姐的,可是怕你多心,就算了。”
“你和漫姐也有一腿?”
“她那种女人,我嫌脏。畅园里很多没被拍卖过的,怕你吃她们的醋。”
“男人都有那个情结,你喜欢就去找好了,我没意见。”
楚天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索性不再回复,抱紧我继续睡觉。
周子航来的时候,我和楚天起床不久,正在餐厅吃饭。
儿子在楼上的卧室,由护士照料着,一楼没什么小朋友的痕迹。
楚天拉着周子航坐在餐椅上,保姆给添了餐具,又端来咖啡。
“兄弟别客气,再陪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