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翻动的沙沙声。
这份合同的内容可谓是相当详细，包括了乙方借用身份时不能违背人设、进行其他犯罪等限制条件，甲方的配合事项，双方免责条款及不可抗力情况，应当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已经深思熟虑过一段时间，而昨晚的事就是一个契机。
浏览完后也没什么疑问，他想问的合同里都有，很多暂时没想到的情况小林夕都一一标注了说明。
原因同样写得十分明确：因警方和侦探的深入调查，时有不方便使用乙方本人名号的情况，需借用甲方“怪盗基德”代号。
黑羽快斗对此感同身受，他曾有几次身份差点暴露的时刻，要不是每次都有人来救场，早被白马探给抓住了。
“如果你有想添加的事项可以写上去，或者有什么条件我也接受，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准备这份合同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和做生意有风险一样，小林夕从没想过对方一定会同意，“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目标里有没有宝石，真不一定有机会成为‘怪盗基德’。”
两位怪盗一个坐在沙发上，一个站在茶几前，面对面相视，表情皆是无法看透内心的扑克脸。
打破对峙的是羽毛翅膀呼啦啦扇过的动静，鸽子带着小山雀飞了回来，在主人们的注视下落在茶几上，蹦跶着接近那碗已经泡胀了的泡面，两颗小脑袋明目张胆地在黑羽快斗眼前啄走了一根面条和鸣人卷。
“……噗，哈哈哈！”黑羽快斗率先没绷住，笑出了声，晃了晃手里那份颇有厚度的合同，“你知道这种合同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吗？”
况且真能被法律所束缚，世上就不会有怪盗基德了。
“我不在乎法律是否承认或保护，”小林夕往沙发上一靠，姿态比方才稍微松弛些，“只要能展现出我的态度就行了。”
黑羽快斗挑眉，用上基德偏低沉撩人的嗓音，微微朝前俯身，“好吧，我确实地感受到了你的诚意，怪盗辛蒂瑞拉小姐。”
“不过我要加条件。”
他摸出支笔，在合同上刷刷写了几行字，小林夕一看——
【当甲方有需要时，可借用乙方“怪盗辛蒂瑞拉”代号。】
【当目标不冲突时，在各自行动中偶遇可合作互助。】
……基德不会真的有女装癖吧？
她没有开口回答对这两个条件的态度，而是直接在合同乙方那栏签下“怪盗辛蒂瑞拉”的字样，并画了个Q版水晶鞋，一式两份。
黑羽快斗也不废话，签下怪盗基德的署名，画了个标志性的Q般基德头像。
“好了，既然你提供了法律的仪式，那么就由我来和辛蒂瑞拉小姐完成怪盗间约定的方式吧！”他手背朝上伸出左拳，得意地仰起下巴，每数一下尾音都轻飘飘地上扬，“三、二、一！”
他变出一副完整的扑克牌，在手腕翻转时随着指尖的动作非常有艺术性地形成扇形，牌面对准自己，“抽一张吧。”
面对伸到眼前的全新扑克牌，小林夕扫视几遍，发现背面都是一模一样的花纹，看不出任何区别，就随手点了一张。
抽出那张扑克牌夹在指间，黑羽快斗看到牌面时笑了下，抬手缓缓将纸牌转过来，露出上面灰色小丑的笑脸，“Joker，是小王呢。”
“那么，这张小王牌就由我收下了。”
他又将一张黑桃A摆在小林夕面前的茶几上，“黑桃A是黑桃牌中最大的一张牌，我的扑克牌手枪经常会装这张牌哦。”
而黑桃A还有一种解释，指代最好的意思（the best one）。
“最好的王牌么……不错的寓意。”小林夕收好黑桃A，表示自己会准备好基德的服装道具，托腮笑道，“要不要给你也寄一条裙子？我的服装可是挺贵的呢，粗糙的仿制品绝对会被一眼看出来。”
黑羽快斗没有拒绝的理由，接着掏出扑克牌手枪把玩着，“会用吗？”
见对方很诚实地摇头，他把扑克牌手枪塞过去，在对面的柜子上放了一个苹果，“试试看，我可不会用出糟糕的枪法。”
小林夕第一次摸到枪类，听了临时老师的几句口头理论，对准前方的苹果。
结果一扣扳机，扑克牌嗖嗖地连发出来十几张，吓了她一跳，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暂停发射。
抬头定睛一看，黑羽快斗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紧贴在墙壁上，周围刚好一圈描边的扑克牌，最准的一张蹭着他的颈侧卡在墙上，让他感到全身凉飕飕的。
两人大眼瞪大眼了一会儿，黑羽快斗：“我有点想反悔了……”这枪法要是对准中森警官还得了？！
小林夕连忙保证自己回去后会练习，又互相交流了一下行动中的风格，她看时间不早了，拎起书包告辞。
她在玄关穿好鞋子出门，在即将关上门时顿了顿，从门缝中探出半张脸，肩上的饭团也挤过来，“对了，袋子里的面包蛋糕比较多，最好在今明两天吃完，你可以分给朋友……以及隔壁那位非~常可爱的青梅竹马女朋友？”
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嗒关上房门。
黑羽快斗一怔，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