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妍甜甜的笑僵在脸上,愉悦的笑容瞬间变得不解,难看。她直起身,唇角笑容收起,眼里也没了亮闪闪的,在发光的感觉。
她看着对面的人,情绪冷下去,双眼清明,冷漠,一天的好心情全毁了。
江知予看着她的表情,莫名觉得扎眼,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何况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怎么?我说错了?把这种东西摆在家里拉低品味吗?”
站在一旁的店员一脸尴尬,表情也有点不好看,她觉得这位客人说话真的好难听,跟神经病一样。她理解每个人有审美差异,但有必要这么贬低吗?
店员努力扬起笑脸,解释:“这位先生,其实这个系列很多人喜欢的。艺术家做这个作品的初衷就是想通过这样的小摆件缓解大家的压力……”
江知予冷笑一声:“那说明,很多人的审美都低俗。”
话是和店员说的,视线却一直落在陶景妍脸上。
他看见对面的女孩表情变得戏谑,而后冷笑一声,剜了他一眼,转过身去,和颜悦色对店员说:“直男审美不可救,你别理他。”
她眼睛弯弯的,笑容诚挚,和店员说话时声音软软的:“这个系列我很喜欢,刚刚那排小陶人麻烦帮我打包一套。”
店铺里还陈列了同系列的懒人座椅,还有另一个系列的床头阅读灯。很简约,是个“之”字形的小灯。
灯泡放在陶瓷圆筒内,瓷器非常薄、润。开灯后暖暖的灯光透过瓷器,有一种朦胧的光晕。
陶景妍对店员说:“还有这个小椅子,这个小灯,你都帮我打包一下。我写两个地址给你,分开送。”
店员脸上涌现喜色,独立艺术家的品牌,都不便宜。陶景妍看中的小陶人摆件,最便宜的也得一万二,她这一单,小二十万,这个月的提成估计能比上个月多不少。
店员非常热情地帮她开单,记下她的地址,和她承诺明天中午之前会送到。
陶景妍笑着和她道了谢,转身离开陶器店。
江知予就在一旁等着她,脸色有点冷,似乎是对她的无视感到不悦。
见她已经处理好了,刚要摆出一副嘲讽的嘴脸,却发现那人根本没看他一眼,径直从另一侧店门离开。看方向,她是准备直接离开商场。
江知予的脸彻底垮下来,桃花眼里染了怒气,向来风流浪荡的脸此刻变得冷戾。
他大步跨上去,一把抓住陶景妍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拽,嗓音沉冷:“你去哪儿?!”
这是陶景妍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模样,原来他也有这样眉眼锋利的时候,温情的桃花眼化作利刃,刺进人心里。天生嘴角上翘的唇紧抿着,下颌线绷得很紧,像捕捉猎物时被惹怒的狮子,下一瞬咬破对方的喉管。
原来他也有这样森冷,狠毒的模样。
可惜,她也不是被吓大的。
陶景妍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着回应:“我的审美不如小江总那么高级,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就喜欢这种低级趣味的丑东西,我就喜欢用它拉低我房间的品味。”
“像我这种审美层次底下的人,怎么配得上您的金贵玉体?自然也去不了什么狗屁的高档餐厅。”
“我在这儿祝您找到一个和您同等审美的姑娘,开开心心去高档餐厅共进晚餐。”
“至于我……”她冷冷地看着江知予,嘲讽,“回家吃狗屎,都比和你在一起吃饭自在!”
撂完狠话,转头就走。
江知予的脸色更冷,几乎要透出冰来。
他看着陶景妍的背影,沉声道:“你今天敢走,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陶景妍脚步顿住,转头,漂亮的脸蛋比他还冷漠:“威胁我?你尽管试试。”
她没有再停留,离开商场,直接打车回酒店,取了自己的车,回家。
江知予站在原地,唇角紧绷,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他几乎要爆炸。原地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解。
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找一个不听话的?
他看着陶景妍离开的背影,漆黑的桃花眼里泛着狠毒,嘴角一抹阴损的笑。
好心情被人打断,他自然不会再去餐厅,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去寻找车辆的路上,他给助手小林打了一个电话。
休息日,接到老板电话,小林简直想死,语气却恭敬:“小江总,您说。”
“去给我查陶景妍的资料,”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车,大步走过去,坐进驾驶座,声音又冷又严肃,像是在谈判场上,“除了导演,投资方。我还要知道她所有的家庭背景,生活背景,学历背景。”
小林头都大了,试探着问:“大概什么时候给您呢?”
“周三,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小林笑得咬牙切齿:“好的,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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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景妍到家才还不到六点半,正赶上吃晚饭的时间。
换鞋,洗手,坐到餐桌前,特骄傲地挺胸抬头:“怎么样,我回来得早吧?都不用八点了,回来刚好赶上晚饭!”
桌上四个人全都看向她。
约会,却回家吃晚饭,说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