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还没主动过去看,晴娘就跑来叫她了。
“楚大夫人,你说这兔肉怎么做好吃?”
“啊?兔肉,做红烧的吧!”谢知不知道晴娘怎么跑来问自己,但要问她想吃的,那当然是红烧兔肉。
“红烧的?”晴娘还真没做过,别说没做过了,她是吃都没吃过。
从前王家也不过是普通的庄稼人家,乡下人吃得最多的就是煮菜和拌菜,用油去炒对他们而言可太奢侈了。
见她不会做,谢知自告奋勇:“我来帮忙。”
好不容易有兔肉吃,要是光做水煮的也太暴殄天物了。
沈柔也忙赶来:“大嫂,我也来。”
两人跟着晴娘到了临时搭建的简易灶火前时,这里还站着三个平日里一起帮忙做饭的妇人。
“红烧兔肉?咋做啊?”几人一听也都懵了。
谢知见几人已经把兔子剥皮处理好了,才一笑上前:“不难,把兔子里的油熬出来一点,先炒后炖,可以少收些汤汁,让大家伙泡窝头吃。”
“炒?熬油?”一群妇人们犯了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们几个平日里在村子里也算是会做饭的了,可做肉都少,更别说会什么熬油了。
但沈柔见过谢知熬豺狼油,于是自告奋勇道:“大嫂,这次让我试试,你在旁边看着我,可好?”
谢知自是点头,这两条瘦兔子也没什么油水,就算真没弄好,也不觉得浪费,何况还有自己看着她。
沈柔如今在做饭一事上正热忱,听她答应,立刻吸了口气,用刀去刮兔肉上的油脂。
一群女人围着,她不由有几分紧张,可一抬头,看到谢知鼓励的眼神,就有了信心。
油脂刮去之后,她便开始按照当初谢知的步骤炼油,想不起来的就直接问,不一会儿,黑色大铁锅里就泛起了一层明亮的油光,香喷喷的白烟滚滚飘起,四周的寨民们都忍不住围了过来。
油分本就不多,一会儿功夫,沈柔就成功炼出了一层几乎是贴在锅底的薄油,等她一抬头,看见周围乌泱泱的一群人,还吓了一跳。
可她很快听见楚木兰骄傲地在跟别的小孩儿炫耀:“这是我娘!我娘厉害吧!”
于是她又沉下气来,打定主意不给女儿丢面子。
另一边一个妇人也听着谢知的,把剁成方块的兔肉块在沸水中氽烫去血水后,捞了出来。
晴娘把能搜罗来的香料全拿来了。
姜、干葱、蒜、蜂蜜、香叶,还有寨子里的高粱酒,盐巴。
本来王猛还有点舍不得自己的酒,听说是楚大夫人要用,他才舍得拿了出来。
“晴娘,省着点,给我省一口。”王猛求着媳妇,奈何晴娘急着回去学习,没答应就跑了。
王猛忍不住对许老二和吴老三抱怨:“看你们嫂子!”
两人自是不好意思说大嫂什么,只跟着笑。
谢知见调料齐全了,从兔肉里选出了三块最肥的来,把肥肉割下来,在油锅里炒。
随着刺啦一声响,顷刻间香味呈爆炸式喷涌而出,周围离得近的人迎面差点被这香味扑倒,霎时间一阵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
只见谢知手速飞快,锅里的肥肉刚刚炒得色泽金黄的那一刻,她直接把剁好的兔肉肉块倒下去。
大火烧得正旺,火苗噼里啪啦地响,锅里的一块块兔肉被铲子翻搅,被热油烹炒,也滋滋啦啦个不停。
原本正坐着跟俩兄弟唠嗑的王猛鼻子忽然猛地抽了两下,就倏忽站了起来:“我滴个娘哎,什么玩意,这么香!”
许老二和吴老三也坐不住了,两人的视线确定了方向,就拉着王猛要往跟前赶。
谁知王猛比他俩跑得都快,一双腿简直成了飞毛腿,直接朝人群蹿了过去。
谢知待到兔肉被炒干水分,一抬手,就把干葱、姜、蒜、香叶、酒,还有少许用来代替白糖的蜂蜜全部倒下去,而后再灌烧沸了的热水进去。
锅盖一盖上,滋滋啦啦的响声瞬间被闷在了锅里,呜呜哝哝的,热气和香气从锅盖四周喷溢出去,众人的口水都已经泛滥成灾了。
“好香!晴娘,你们做的这兔子什么时候熟,什么时候能吃!”村子里的汉子两手从袖口里抽了出来,脖子都伸得老长。
小孩们就更别说了,已经抱着自家大人的大腿嗷嗷待哺了。
晴娘几个离得近,闻到的香味也浓,她们几个又何尝不想知道,这兔子到底啥时候熟,她们现在都想尝一口了!
沈柔如今心中已经约莫有了个时间,但她自己不敢确定,于是看向谢知。
谢知笑道:“原本等用急火收了汁就能出锅了,但咱们人多,不用收太多汁,肉块切得也小,估摸小半炷香的时间就行了,快了。”
时间的确不长,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小会儿时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还要难熬。
可另一边有比他们还难熬的。
好歹他们等一会让还能吃,可官差和罪奴们就只能闻着。
再想到这两只兔子本来是他们抓来的,他们就觉得更悲催了。
尤其是几个官差,一想到从前都是他们几个吃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