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曜没有治陈平的罪。
不是不治,是因为他现在没有证据。
陈平是知府,是有品阶的官员,要治陈平的罪就必须人赃并获。
所以,赵君曜没有急着去北魏的边关,而是在府衙住了下来。
当然,他不是主动住下来的。
武安城有官驿,赵君曜是想带着萧观音去官驿,但陈平为了赎罪也为了安全着想,强烈请求他们留在府衙住。
这正合了赵君曜的心意。
“陈平是故意要把我们留在这里的。”萧观音很不解赵君曜为什么同意陈平的请求。
“本王知道。”
体察民情就是要深入到百姓的生活中,住在府衙里怎么体察民情呢?
陈平就是怕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留他们住下来才更放心。
“那你还同意?”
“本王人在这里,不代表不知道外面的事。”
陈平把他想的太简单了。
面对萧观音寻问的眼神,赵君曜只是说道:“你且等着看吧。明日你就以本王的身份在这里待着,任何人求见都以要休息为由直接拒绝。”
萧观音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赵君曜让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与此同时,陈平和下属的两个县令也在商量。
“大人,这武成王为何突然到来?”武安城下属的武县县令问道。
陈平叹着气摇头。
他们早就知道武成王要来西北,也准备好了迎接的一切礼仪,谁知武成王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会不会是对我们起了疑心?”安县的县令问道。
这句话一出口,三个人的脸都白了。
还是陈平最镇定,摇着头否认:“不可能。”
朝廷拨的粮款,他们三个确实贪了,但武成王不可能知道。
今天的事,只是武成王偶然碰到的。
“武成王今日显然就是做给我们看的啊!”安县的县令说道。
杀鸡儆猴,已经很明显了。
武县的县令就显得比较慌张,对陈平说道;“大人,您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慌什么?”陈平斜楞了一眼武县的县令,然后一副自信的样子,“你们放心,就是武安城的天塌了,也有我在前面顶着。”
武成王不可能有证据。
账簿他做了两份,明面上呈给户部和皇上的根本找不出破绽,另一份他自己私藏起来了,除了他没人知道。
武县和安县的县令都快吓破了胆,他们只是七品小官,和陈平还不同。
陈平当年是进士出身,是被外放到武安城的,因为治理风沙的想法和作为曾被皇上召见过。
当时的陈平向皇上表明,愿意继续留在武安城做父母官,皇上还特别奖赏了陈平。
即便是东窗事发,也许皇上看在陈平在西北这里治理风沙有功的份上,会饶陈平一命。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就是平淡无奇的官员,真要出了事,他们丢了官不说,还得丢命。
陈平继续劝道:“你们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们无事。”
武县和安县两个县令,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移开。
夜深了,赵君曜和萧观音还没有睡。
赵君曜还好,还在看书,萧观音已经困得打起了瞌睡。
不是她不想睡,而是那个该死的陈大人给他们安排了一间房。
三间正北房,中间是正堂,左边是卧房,右边是书房。
卧房里只有一张床,连个软塌或者贵妃榻都没有,这让她怎么睡?
难不成,她要和赵君曜同床共枕?
不行,绝对不行!
看出了萧观音的窘迫,赵君曜眼睛看着书,话却是对萧观音说的:“困了就去睡,本王今夜还有要事。”
“啊?”萧观音困得反应都变迟钝了,随后才回了一个“哦”字。
萧观音起身走去卧房,听着轻微的响动,赵君曜弯起嘴角忍不住轻笑。
等萧观音睡着了,赵君曜轻轻的吹灭了烛火。
院子里一片漆黑,但是没人发现赵君曜住的那三间房里钻出一个黑影,一个起跃就直接上了房顶消失不见。
果然,第二天早上,陈平就来求见赵君曜。
暗卫告诉陈平,他家王爷因为劳累还没起身,所以陈平客气了一下就离开了。
陈平安排人给送来的膳食,也是暗卫端进去的,暗卫说这是他家王爷的规矩。
午膳晚膳陈平依然是没见到人,问就是赵君曜赶路太累,不见任何人。
陈平虽然心里疑惑,但赵君曜是他惹不起的人,每次都是悻悻而归。
但陈平到底是个老狐狸,把负责守卫在赵君曜府邸的官兵找了来。
“大人,王爷确实没有出来过。”负责守卫的官兵回答。
“可有什么动静?”陈平问道。
守卫想了想,回答:“王爷好像在看书。”
他从窗外能看到房里赵君曜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本书,或是坐在桌前或是站在窗前。
但他肯定房里的是王爷。
“下去吧。”陈平挥退了守卫。
那书房里的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