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庭站在人群外,目光隔着重重人群定格在姜沫身上,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探寻。
姜沫隐隐觉得如芒刺背,回头时,一切如常,那股似乎被狼盯上的怪异感觉也消失不见。
难道是错觉?
姜沫来不及细想,耳边传来催促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冷淡道:“你要是很急,可以不用听。”
那催促的医生悻悻地缩了缩头,顿时不再说话。
姜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想找到一个合适的小白鼠。
方才那名自告奋勇的医生这时又站了出来,拍了拍胸脯说:“姜小姐,就拿我来示范吧!我保证有一个活体实验物的自觉,坚决不动!”
裴冽扶了扶眼镜,出声:“要不还是我来吧,我更了解穴位。”
姜沫对于谁来当小白鼠这点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只是示范而已,哪个都一样。
她点了点头,打开针匣,朝裴冽道:“背过身就可以。”
裴冽斯文一笑,便转过身。
姜沫抬手刚要触碰裴冽脖颈处的穴位时,手腕忽地被人攥住,她手腕细白,被那双大掌整个包住,明暗色差,竟意外地相融。
姜沫一楞,下意识想抽回手,奈何男人抓的太紧,她抽了两下也没抽出来,只能作罢。
“干嘛?”
霍砚庭漆黑的眸子望不见底,如一潭沉寂的深渊。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随着气息吐出两个字:“我来。”
他的脸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冷酷。
姜沫:“……哦。”
在场的人脸色都十分精彩,外界谁不知道霍家这位新上任的掌权者有严重地洁癖,生平最不喜欢别人碰,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两人隐婚的事现在在圈内虽然也算不上秘密,可霍砚庭对待这位新婚妻子的态度看起来和旁人并无两样。
怎么这会突然就……
裴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比他还高上两公分的霍砚庭,眸底闪过一丝促狭,看来外界传言也并非都是真的。
正牌都来了,他自然是要让位的。
裴冽往后站了一步,给霍砚庭让出位置。
霍砚庭一身黑色西装,长身鹤立,剪裁合体的西装衬得人愈发挺拔。
面色肃静的男人轮廓硬朗,剑眉很轻地向上挑了下,身体微微前倾:“需要我怎么配合。”
“别动。”姜沫简短的给出指令。
仿佛她曾经无数次这样发号施令一般。
霍砚庭打小养尊处优,鲜少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和自己说话。
他剑眉拧了拧,刚要开口,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耳边伴随着女人清浅的嗓音。
“这里是风府穴,通常我们第一针就要刺在这个位置……”
那抹微凉的触感绕着肌肤缓慢的游走,陌生的温度让霍砚庭呼吸一窒。
他的背脊有些僵直,正当他出神时,姜沫的手腕忽地抬高,指尖从喉结上轻划掠过,换到另外一侧:“这是第二针的位置。”
她只能演示下针的手法,不能真给霍砚庭来两针,只能以指尖代替。
讲解完两处穴位后,姜沫指尖一顿,轻抬眉眼,音色级淡:“你紧张什么?”
“……”霍砚庭薄唇抿起,冷着脸:“我像是紧张的样子吗?”
姜沫不想戳破他,以为他是怕自己下针扎他,宽慰道:“你放心,这只是演示,我还没有小心眼到为了报复你就拿针扎你。”
霍砚庭:“……”
更不想说话了。
随着讲解愈加深奥,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得专注认真,像是正在听一名医学大家在给自己讲课。
尽管有些地方晦涩难懂,但只要姜沫稍加演示加讲解,他们几乎立即就能茅塞顿开。
霍砚庭不了解穴位,他只能感知到那双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游移辗转,像是暗夜里诱惑他堕入深渊的恶魔。
他想躲开,身体却无法挪动分毫。
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
直到“啪嗒”一声。
他衬衫的纽扣被解开。
霍砚庭滚了滚喉结,眸色晦暗,盯着姜沫看。
姜沫跟没看见似的,径直解开下一颗,指尖点了点男人心脏靠右的位置,“这里,是最后一针,也是最关键的一针……”
霍砚庭视线始终停驻在她的脸上,看的明目张胆。
她在弯腰示范时,发尾扫过她的侧颈,带起一阵微麻的痒意,当他好不容易习惯这突如其来的瘙痒后,那若有似无的温度突然消失了。
霍砚庭喉结快速滚动了下,内心深处空寂了一瞬,脖颈处更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