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
霍砚庭一个人进屋,即便是喝了酒他也眸底仍旧一片清明,唯独眉宇上的那抹烦躁暴露了他此刻不愉的心情。
夜晚的壑园静逸非常,往常亮起的灯光今夜只剩下一片漆黑。
霍砚庭面无表情地往里走,开灯换鞋,一气呵成。
刹那间,屋内亮如白昼。
霍砚庭停在玄关处,早上姜沫就是站在这里跟他吵架,然后回屋收拾东西离开。
他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至于直接搬东西走人?
霍砚庭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挪动步子上楼。
原本就有失眠症的他,即便是喝了酒也难以入睡。
男人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木椅上,轻阖着眼,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上,仿佛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男人俊逸的脸藏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现,眸中神色不明。
霍砚庭就这么在椅子上躺了一夜,翌日一早,一言不发的从椅子上起身,洗漱出门。
一连三天,他和姜沫谁也没有再回壑园。
深夜,姜沫躺在床上,听着下铺传来的动静,微微蹙了蹙眉。
她习惯早睡,也习惯安静,然而钱思思和另外一位室友显然是个夜猫子。
每晚到深更半夜,一个人电脑屏幕亮着在玩游戏,还有一个口中念念有词在背单词。
姜沫本就五感敏锐,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格外无用了。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在深山老林住了这么多年,每日伴随着虫鸣鸟叫,还真的是鲜少被脏话陪着入睡的。
“你长没长眼睛啊!这都能打歪!我家的鸡都比你玩的好!”
“来来来,你在狗叫什么?有本事开麦啊!”
“我是女大学生怎么了,我是女大学生我也比你玩的好!”
钱思思键盘敲的啪啪作响,嘴巴不停地开麦喷人,俨然一副不把对方骂退游誓不罢休的模样。
姜沫听着她口中的污言秽语,一时无言。
她看了看时间,11点20,寝室一般11点熄灯。
已经过了20分钟了。
姜沫缓缓坐起身,扣了扣床沿,然而钱思思沉浸在游戏里,脑袋上还带着耳机,压根没有听见姜沫的声音。
姜沫伸手把她耳机摘了:“钱思思。”
钱思思终于回头,一改刚才游戏里的愤慨不平,一脸笑意地看着姜沫:“怎么啦?”
姜沫抿了抿唇,对上这样一张单纯无害的脸,方才的脾气也消散不少了。
钱思思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见她不说话,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姜沫点了点头:“嗯,你还不睡吗?”
钱思思:“这才11点多呢,你就睡觉啦?”
“……你一般几点睡。”
钱思思道:“我平常都是凌晨四点钟才睡的,这两天我怕吵到你就改到1点了,没想到还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现在就把游戏关了。”
她和吴婷婷都是夜猫子,平常两个人都习惯晚睡,这宿舍一直以来又只住了她们两个,一时间忘记姜沫可能会早睡了。
钱思思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转过身赶紧就退了游戏,顺手把电脑也关了。
之后又走到吴婷婷的床铺。
姜沫不知道钱思思和吴婷婷说了什么,对方很快探出一个脑袋,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事。”姜沫不是喜欢计较的人,不影响睡眠的情况下,她不会说什么。
寝室里终于恢复安静,姜沫三天里难得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