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沫闻言,一时没有出声。
霍老爷子是除了师父以外对她最好的人。
山路崎岖,他却亲自上山提亲,要接她回来。
姜家人不喜她,他告诉她没事,霍家永远为她敞开大门。
她还记得霍老爷子当时对她说:
“放心,万事有爷爷给你兜着,不必害怕。”
如今老爷子只是想让自己搬回老宅陪一陪他,姜沫实在无法拒绝。
沉思半晌,她缓缓开口,终是答应下来:“好,这周日吧,我搬回去陪您。”
见姜沫松口,霍老爷子高兴不已,连病痛带来的不适感都减轻不少。
“好好好,爷爷这周末叫厨房给你做一大堆好吃的等你回家。”
回家?
姜沫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姜家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两个字。
无论是与她而言还是与姜家的那些人而言,家这个字是永远用不到他们之间的。
可当霍老爷子说出回家两个字时,姜沫心中却隐隐酸涩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
她动了动唇:“好。”
直到电话挂断,姜沫心中仍然有股酸胀感。
想到要搬去霍宅,或许会碰到霍砚庭,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转念一想,霍砚庭一直住在壑园,除了霍爷爷生病那几回,其余时候鲜少会回老宅,估计就算在那住一个月,自己也不一定会碰到他。
思及此,姜沫又放下心来,继续翻阅文献。
这些都是近几十年的文献资料,她从头翻到尾,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好几本文献翻完。
只可惜,并没有找到她想要找的。
和之前一样,关于十几年前那场爆炸,依然一无所获。
姜沫收拾好东西出了图书馆,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回到宿舍后,钱思思和吴婷婷都没有回来,她也没打算先睡。
睡了以后两人回来她还是会醒,索性等她们回来再睡了。
钱思思没多久就回了宿舍,吴婷婷则是一夜未归。
姜沫把自己要搬出宿舍的事和钱思思说了下,对方倒是没多少意外。
钱思思笑了笑:“我知道你肯定会搬走的。”
姜沫挑眉:“你怎么知道?”
钱思思表情有些得意:“因为你根本不习惯群居呀,我能看的出来,你的习惯和我们大家都不一样,不过我能理解你,我要是从小在山里长大,一个人住,我也不习惯和这么多人一起。”
姜沫微微一顿,道:“我并不是不习惯和你们一起,我只是习惯了朝九晚五,晨昏定省,冥想打坐。还有——”
这些习惯她保持了十几年,不是三两天就可以改变的。
但她也不是不能住集体生活。
这些天她适应的还行。
钱思思嘿嘿一笑:“我知道的,沫沫。”
姜沫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爷爷让我回家陪陪他,他年纪大了,这是我搬走的原因。”
钱思思“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爷爷是姜老爷子吗?”
“不是。”
“那是?”
“我……”刚跟霍砚庭闹的不愉快,现在提起他,姜沫并不是很乐意,她淡淡岔开话题:“吴婷婷没跟你一起回来?”
钱思思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摇了摇头:“没有,她妈妈来学校找她,她好像跟着一起回去了。”
“哦。”姜沫应了声。
钱思思忽然又道:“你知道吗,吴婷婷的爸爸好像家暴呢,我今天看她妈妈来找她的时候脸上和脖子上都是淤青,手臂上也有,像是被人打的。”
“你怎么确定是被她爸爸打的。”姜沫反问。
钱思思说:“你没来之前,吴婷婷在宿舍里和家里人打电话,我有好几次都听到她妈妈哭泣的声音,结合她妈妈今天身上的伤来看,大概率是家暴哦。”
姜沫无言,这年头打女人的男人该是有多废物。
钱思思见姜沫不说话,继续说道:“其实吴婷婷也挺可怜的,她爸妈一直闹离婚但又离不掉,她本来在清研的,后来因为家里的事影响了学习,再加上她爸又破产了,被清研那边退学,最后只能来了立北,她以前其实成绩挺好的,还拿过不少奖状呢。”
姜沫抬了抬眸子,看了一眼吴婷婷的床位,“她妈妈常年被家暴,没想过报警吗?”
“报什么警啊。”钱思思说道:“警察可不管这事,他们顶多说是夫妻争吵,之后再找居委会大妈调解一下就了事,根本不会按照暴力管辖,没用的。”
“没用?”
“嗯,吴婷婷报过警,警察说这是家事,让她们自己处理,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姜沫:“……”
顿了顿,她道:“吴婷婷被打过吗?”
“这我不太清楚。”阳台窗户没关,一阵风吹过来,钱思思打了个喷嚏:“应该没打过吧,我每天都能看到吴婷婷,没看出某一天她和平常有什么不同。”
姜沫没再问了。
她不了解情况,无法做出评价。
希望吴婷婷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吧。
她抬眸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