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恢复了平静，午后的阳光下，只剩下江玉墨狼狈不堪地蜷缩在地上。
她的衣服沾满了泥土，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颊，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孤立无援。
“谢谢，真的谢谢”江玉墨哽咽着站起来，朝着莫静雯深深鞠了一躬，眼神中满是感激与羞愧。
然而，她的目光始终不敢与刘言相对，她低着头，准备离开，脚步踉跄，几乎站不稳。
就在江玉墨与刘言擦肩而过时，刘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冷静却带着一丝责备：“怎么？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江玉墨心里一阵抽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抬眼看了一眼刘言，声音压得极低：“刘董”
“说吧，他们为什么追你？”刘言的语气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江玉墨咬了咬嘴唇，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她强忍着哭声，声音哽咽：“我我欠了他们钱。”
“欠了多少？”刘言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本金不多，三十万但他们是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经欠了五十万。”江玉墨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五十万？”他虽然知道江玉墨混夜场，花钱大手大脚，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借了高利贷。
“你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
江玉墨听着刘言的质问，她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委屈却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都怪我自己贪心怪我自己贪心”
刘言看着江玉墨那副狼狈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他的目光落在江玉墨的脚上，她光着脚，脚底已经磨出了血，血迹混杂着泥土，看上去触目惊心。
刘言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莫静雯，去买双鞋回来。”
他说完，转身将朝着车那边江玉墨扶去。
莫静雯闻言没有多话，推了推眼镜，转身便走。
几分钟后，刘言轻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江玉墨却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她的目光从车门缓缓移到刘言身上，眼神中满是犹豫和抗拒。
“咋了？”刘言疑惑地问，眉头微皱，“不上车吗？”
江玉墨咬了咬唇，低声道：“我怕把车弄脏了……”
刘言闻言，一时有些愕然，语气轻松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刘言有些无措地看着她，“什么……”
“既然你对我没意思，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江玉墨的声音哽咽，带着浓烈的控诉，“你知不知道，那一晚你让我获得了十多万，还带着小弟赶走骚扰我的人，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以为你对我有意，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成为刘董夫人！”
她的声音颤抖，泪水从她的眼角肆意流下，指责的目光紧紧盯着刘言，像是在控诉一个毁了她幻想的人。
“都是因为你，”她哭得更厉害，声音哽咽不止，“是你让我觉得钱来的容易，我开始超前消费，以为这一切都没问题。可后面我没钱了，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都当没看到？”
刘言站在原地，听着江玉墨的泣诉，心里一阵难言的沉重。
他皱着眉头，嘴唇微张，试图解释：“我从来……”
“从来没对我有想法，对吧？”江玉墨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充满了痛苦与嘲讽。
“那你为什么要搂着我？”她目光炽热地盯着刘言，“为什么不让我走？还在我开的台里花那么多钱？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玩弄我，耍我，给我希望，然后看我一步步陷入绝望？”
她越说越激动，泪水不停地涌出，仿佛这几天积压的所有痛苦与怨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刘言听着江玉墨的哭诉，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烦躁，隐隐透着怒火。
他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自己好心帮了她，结果现在却成了她眼中的罪魁祸首。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说道：“你自己控制不住消费，凭什么来责怪我？难道是我逼你去花钱的？再说了，那天我也没和你上楼，这不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了吗？是你自己太天真，是你太……”
刘言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下去。
他看到江玉墨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心中一凛。
此刻的她已经处于崩溃边缘，要是自己逞一时嘴快，可能会斩断她竟有的救命稻草。
立马冷静地换了个语气：“就算是超前消费，你也不至于借三十万吧？”
江玉墨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惨白，眼神闪烁，连忙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说着，双膝一软，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哭得愈发凄惨。
刘言见状，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不忍。
他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刚才的怒意尽量柔声说道：“别哭了，先上车，有什么事车上慢慢说，我能帮的，会尽力帮你。”
江玉墨抬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看了刘言一眼，眼神复杂，仿佛带着一丝犹豫和歉意。
最终，她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疲惫地钻进了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