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达一个月之久的春季反攻,两党的军队的攻势依旧频繁,这使得后方的日军感到十分棘手和头疼。要知道,苏北地区地势平坦开阔,几乎没有什么天然的屏障可以依靠,因此这里向来就是个易攻难守之地。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兵团驻守在此地,想要做到全方位的防御简直比登天还难。
面对这种艰难局面,日本人只能寄希望于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装甲战车了。这些战车在战场上来回奔波,四处“灭火”,试图弥补防线的漏洞。
日本人那本来就短的腿被磨得差点只剩大腿根了,伤兵塞满了医院,为了补充兵员,也不断从他们国内派来了年轻的新兵,战斗力已经明显不如之前了。
当清明到来的时候,国军消耗日军有生力量的目标达成,双方重新回到各自的占领区继续保持对峙状态。这时候,两边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像是两只筋疲力尽的猛兽,胜负就看谁能先回过血来。
铜山县方圆上百公里,根本无法全面防守,只能对一些镇子进行重点防守,比起游击队,野比一郎的队伍似乎更擅长打游击,仗打了一个月,汽油和粮食消耗得不少,子弹和炮弹的消耗却少得可怜,至于伤亡,可以忽略不计,除了几个走路不小心崴了脚的。
这让其他县的守军对野比一郎的部队又嫉妒又恼火,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啊!你说他们消极避战吧,但每次敌人撤退时,他们总能迅速地收复占领区,好像预先知道敌人会撤似的;可若说他们英勇无畏、战无不胜吧,那还真是高抬他们了,一旦形势不利,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更可气的是,每次让他们前去支援友军,他们总是推三阻四、磨磨蹭蹭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要么说半路上遭遇了敌军顽强抵抗,要么就说全体官兵突然集体闹肚子……反正就是各种推脱!
日本人春天吃了亏,夏天就要找回场子,又一轮的扫荡开始了。鬼子从山东和苏中地区调集了上万精锐部队开始对徐州各个县区镇进行了扫荡,意图消灭所有抗日力量。敌后游击队的日子开始变得艰辛异常。
瞎狗子的煤炭生意还没时间重启,就又有事干了。
丁继忠拿着一把文件推门进来找他,这个胖子的态度一如既往的随和,让人感觉很亲热,瞎狗子怎么看这个货都像一只笑面虎,反正就是讨厌。
这一个多月的奔波让他的皮靴鞋底都快磨穿了,心疼的不行,找城里的皮匠换了个新底,但总感觉不如原来舒服了,心里烦的要命,看到丁继忠进来也是爱搭不理的。
丁继忠直接坐在他对面,笑呵呵地说:“夏队长,有个事通知你一下,咱们要下乡去抓抗属了。这是我整理的抗属材料,你看一下呗?”他顿了一下,又似笑非笑的说,“忘了,夏队长认识的字不多,要不要我帮你读一读?”
瞎狗子脸皮跳了一下,正色说:“有劳丁队长了,有两个事我想更正一下,第一,我是你的上级,你用通知两个字有点不妥,起码要用汇报,还有,你整理的材料,你就有义务给我说清楚。你瞧你那字写的,像屎克郎爬过的一样,你糊弄谁呢?”
丁继忠脸色有些尴尬,欠了欠身体说:“对不住,是我用词不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瞎狗子看着那一摞材料就头疼,有些不爽地问:“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材料?”
丁继忠骄傲地说:“我之前是搞侦察工作的嘛,我从各个乡公所收到的汇款凭证下手调查,现在兵荒马乱的,能给家里寄钱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商人,一种就是当兵的,既然是当兵的,家里人如果说不清楚去向,那就一定是加入了反日队伍,只要顺藤摸瓜…”
瞎狗子挥手打断,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还是不累呀,还有这心思,我看,不如把你调到日军队伍里当参谋了。”
丁继忠连连摆手:“夏队长,你可饶了我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跑不动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也能混个功劳啥的,这种小事情不如就交给我去办吧!”
“你打算怎么办这些抗属?”瞎狗子问。
丁继忠云淡风轻地说:“抓了,交给日本人处理。”
瞎狗子又问:“交给日本人?那就等于给他们判死刑了呗?”
丁继忠恶狠狠地说:“破坏大东亚共荣的人,死有余辜,这是咱们的工作。”
瞎狗子嘴角一歪,说:“看来丁队长比我忠诚多了!”他看到材料第一页写着一个人名,就念起来,“闫宗需…”
丁继忠赶紧更正:“闫宗儒!”
瞎狗子不能承认自己是半文盲,反而责怪起丁继忠:“看你这字写的,歪扭七八的,肯定会让人认错的。你说说,这个人是啥情况?”
丁继忠也不生气,娓娓道来:“这人是东边耿集乡的,早年混过义和团,在周边地区挺有威望,他17年前收养了一个土匪的遗腹子,取名闫老四,这个孩子文武双全,性格刚烈,日本人打藤县的时候,他参加了国军,还担任过敢死队长,打完藤县又打了台儿庄,杀了不少皇军…”
瞎狗子皱眉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么详细的?”
丁继忠回答:“从一个国军伤兵嘴里问出来的,他们从藤县撤退的时候,把伤兵留在了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