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长拱手求情说:“两位队长,可不能抓人呀!你们把人抓走吧,我可就倒了霉了,他的那些把兄弟还不得把我皮活剥了?”
丁继忠有些好奇地问:“他一个小老头,就算是有拜把的兄弟,现在也是老头了吧,你怕个锤子?”
宋保长解释说:“可别瞧不起那些老头,基本上都是各个乡镇村子的人头,要是招呼起来,可真是不好惹。”
丁继忠拍着自己腰里的枪说:“我就不信,他们能不怕枪?就算是个硬钉子,我今天非要碰一下不可!”
瞎狗子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冲谁哼的,走过去拍拍宋保长的肩膀轻声说:“我心里有数,你带路吧。”然后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给他发了一个什么暗号。
宋保长一跺脚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唉!走吧,看来今天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
一行人或者骑车,或者步行,一起朝王庄村进发。道路两旁的麦苗已经抽穗,地里站满了正在除草的农民,一个个精神萎靡,动作迟缓。也是难怪,收上来的小麦自己一点吃不上,换谁也没心情干活。可是不干又不行,还要指望着用小麦的收成换一些粗粮作为一家口粮。
宋保长骑车跟在瞎狗子旁边,一路唠唠叨叨,尽量拉近关系:“这边两句俗话,宁走三千,不过车辐山,宁绕一万,不走邳县,还有一句话,叫宁朝自己开枪,别惹大王庄。”
瞎狗子来了兴趣:“哦?这话从哪说起呢?是不是这边的人特别坏?”
宋保长娓娓道来:“民风彪悍!生活在大运河边的这些人都特别猛。前两句好像是日本人说的,去年五月份,日本人刚打过运河进入邳县,就停了一个晚上,他们的汽车轮胎全部被扎了口子,坦克车给烧了好几辆。还有那个车辐山,好几万日本人跟云南军队在禹王山打了一个月,死了上万人,都没打过去,然后日本人就说,宁走3千,不走车辐山。”
瞎狗子咧嘴一笑,宋保长顿时轻松了不少,继续说道:“这大王庄的人可团结了,不管谁家有事,全村的人都会出动,也就是没有枪,如果有枪的话…”
他的话没说完,留下了话茬子让瞎狗子自己去琢磨。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瞎狗子也没法说啥,只能应付了一句:“我知道了!”
刚到村口,瞎狗子就感觉到村民的目光非常不友好,他们眼睛里喷出来的火似乎要把这帮穿黑皮的家伙烧成灰,虽然他们衣衫破烂,面色黝黑,可身上透露出来的气势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这应该就是一种叫杀气的东西。
侦缉队径直朝着闫老头家走去,村民们也扛着锄头镰刀紧随其后,说是跟着去看看热闹,撵都撵不走。
一个老头正在池塘边用柳条编筐,旁边有两个小男孩正在玩泥巴,大的不过十岁露头,小的六七岁的样子。老头只是轻轻抬头随意的朝人群瞥了一眼,然后泰然自若地继续手里的活计。
任谁都能感觉到这个老头身上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他就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世界都与他无关,但又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睿智和淡定,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秘。
光是看到他那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表情,就会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情。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他的威严或者权势,而是来自于他内心深处的宁静和自信。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稳定的中心,让人感到安心和信任。
很难想象有人能够对这样的老人产生不敬之心。特别是右边耳朵处的伤疤令人生畏。
这样的老头,无疑是一个值得尊敬和敬仰的人物。他的存在不仅让人感受到了岁月的沉淀和人生的阅历,更让人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气度和风范。
瞎狗子忍不住感慨:这哪里像是个老农民嘛?
闫老头拿起手边的锤子敲击着柳条筐边缘,让柳条变得更紧实一些,他这一个举动看似轻松随意,却把本来就十分具有压迫性的气场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因为老头手里拿的哪里是什么锤子?分明是一颗手榴弹!
吓得众人不敢上前,那两个小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怡然自得地摔泥巴炮。
宋保长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俺闫大爷,爷们我对不起你!”
闫老头拍拍手,把手榴弹别进腰间,云淡风轻的说:“起来吧,怪不得你,该来的迟早会来!”老头的镇定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丁继忠叉着腰,语气非常嚣张的说:“你这老头挺牛逼啊!我问你,你家老四是不是在国军的队伍里当兵?”
老头不搭理他,自顾自的从腰间抽出烟袋,然后慢条斯理的把烟袋锅子伸进油亮亮的黑布袋子里,双手揉捏着把烟袋锅子装满,掏出来之后,用手指头把碎烟叶压紧实了,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让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
丁队长直接被无视了,虽然他的气派与众不同,但老头还是一眼看出来他不是当家的,刚才老头光一个掏烟袋的动作就把他吓得往后一缩。
所有侦缉队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瞎狗子身上,瞎狗子强作镇定,掏出一盒火柴,走上前去,划着火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