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皖北某支队临时指挥所内,康掌柜,也就是他们的通讯员康娃子,敲着桌子质问廖大民:“咱们这过河拆桥的做法太不地道了!他瞎狗子对咱做了多少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这么做,就等于失去了一个朋友!”
廖大民无言以对,低头抽闷烟,指导员刘兵劝说道:“你先别上火!这个事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我去找他说说理!”康娃子依旧怒火中烧。
“你想怎么说理?”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进来一个小矮个子。廖大民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介绍说:“这是负责烟草交易的秦处长,这件事他说了算。”
不等康娃子质问,秦处长主动说出了原因:“相比较你们所说的瞎狗子,这个郑大龙的社会影响力要更大,正是我们需要尽力团结的对象,烟草交易只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以后如果想要巩固和扩大根据地,必然少不了这类人的支持。”
康娃子依旧不服气:“那是你的道理,咱们抗日的队伍也要讲点人情讲点感情吧?”
秦处长坐下来,敲着桌子不耐烦地说:“咱们要讲的是阶级感情,跟这个瞎狗子有什么关系?他不过就是一个狗汉奸!”
康娃子继续责问廖大民:“你没有告诉他瞎狗子给咱做了多少事?”
秦处长抢着说:“我都听说了,不用再重复。这个人立场不明确,对我们来说是存在着极大风险的。你不要再说了,这个事情由我来负责,所有后果由我来承担!”
康娃子不依不饶:“你了解郑大龙吗?你知道他什么立场?”
秦处长依旧不为所动:“他现在是什么立场不重要,他目前能给我们提供大量资金作为军费,至于他的立场问题,咱们日后可以对他进行引导,我相信,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站到我们这一方。”
康娃子更生气了:“他是资本家!能有个屁的良心?”
秦处长不再搭理他,反问指导员刘兵:“你没让他学习统一战线的文件吗?三三制不懂么?民族资本家也是咱们团结的对象!”
康娃子气得扔下一句话,甩手出去了:“马卖批!老子去继续去卖鸡爪子!”
瞎狗子可不是真的去找姑娘,他想找张北燕诉苦去,现在他谁也信不过,唯独对这个江湖大姐大信任有加,上次侦察情报就是有她的鼎力支持。
老六可不高兴了,本来以为是来找姑娘的,结果却站在后院里给他们当警卫。作为家里的男人,丁继忠居然都没有资格作陪,他已经在家养病几天了。
瞎狗子和张北燕面对面喝酒,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张北燕听完之后,不仅没表示同情,反而哈哈大笑:“兄弟呀,你这是成了弃子了呀!失宠咯!”
瞎狗子叹气说:“可不咋滴,两家下棋的庄家不要我了,看热闹的也不待见了!我这好日子到头了!”
张北燕不笑了,正色说:“之所以成为弃子,还不是因为棋子不重要呗?不是我说你,你的毛病就是太好说话了,善良是个好品格,到头来只能是好了别人,伤了自己!你越是好说话,别人越是欺负你!冤大头谁想当谁当,咱们不当就对了!”
瞎狗子举杯致谢:“我姐说的太对了!”
张北燕把他的酒杯压下去,接着说:“还有一句话你要记住,自古骑墙的容易磨着蛋,你现在对几方势力都有想法,到头来,一个人情都落不下来。你得把自己变得值钱,看谁出的价格高,就跟着谁混!”
瞎狗子感激地说:“那句话咋说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过一席话!我懂了!”
“你懂个屁?”张北燕终于抓住一个愿意听她说教的好学生,不舍得罢休,“就算你懂了,你知道现在咋办么?你现在连侦缉队都干不长久了,你是不了解郑大龙,凡是跟他作对的,都会被他搞得一落到底。何况你这一个没有背景的毛头小子?”
瞎狗子陷入沉默,瞪着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张北燕,渴望得到具体的指点。
张北燕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给了他一个中肯的建议: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只要手里有人有枪,谁来都不怕,势力强了,谁都得给面子!
瞎狗子豁然开朗,不过马上提出一个问题:“我这养队伍是要大把银子的,现在财路断了,没地方弄钱了!”
张北燕伸手轻轻拍了他脑门一下,骂道:“笨死你算了,你不会借鸡生蛋?”
瞎狗子更迷糊了,赶紧问:“借谁家的鸡?”
张北燕被这家伙蠢笑了,继续指点说:“你觉得现在谁还不嫌弃你?谁用的上你?如果没有人用得上你,那就想方设法让他用得上!”
瞎狗子立刻明白了,拍着脑门说:“姐,我悟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酒喝了一半就匆匆告别,拽着很不高兴的老六回到了侦缉队。
原本跟着丁继忠的那波人凑到他办公室里,足有十五个人,带头的说:“夏队长,燕姐跟我们说了,以后我们死心塌地跟着你混,绝无二心!”
瞎狗子疑惑,忙问:“你们跟燕姐啥关系?这么听她的话?”
那人回答:“其实,我们都是燕姐从街上捡来的,是她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