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军记者本想着拍摄一点祥和友好的现场照片,现在可好,欢迎仪式刚开始就变成了一出闹剧。
一方打累了,另外一方脸上没有下手的地方了,一场群殴大戏才宣告结束。
宫井大队的人进了营区就把野比大队尚未收拾好的物料全部扔了出来,也算是换个方式打击报复了一下。
野比催促瞎狗子说:“交易,今天晚上的进行,火车上,陇海线,城西二十里!夏桑,马上的安排!”
说完,便带着人和装备,朝火车站而去,他们要乘坐火车沿陇海线出城,至于怎么到达武汉,那是他们的事,瞎狗子不关心。
他最关心的是能不能顺利把这次交易完成,这可是一笔大买卖,绝对不能亏了。他跑回木器厂,和禹航他们一起催促着老木匠:“爷们,快点,晚上就能用了!”
老木匠是从柳泉乡卡口抓来的,要称呼杜建表老爷的,他这会带着两个人正捣鼓一口干锅,锅里头正在融化那几根金条,脚底下是用细沙土倒好的模具,他们把融化的金水倒进模具里,稍微硬了一点就把一整块铅块放进去,再用金水完全包起来,一块三分真七分假的金条就做成了,这都是跟郑大龙学的。
真金白银的去交易,瞎狗子不舍得。十根金条变成三十根,还是让人挺满意的,就是重量差了一点,不仔细去称,还是看不出毛病的,大不了多放两封大洋压秤。
梁大元的人全部出动,怕人手不够,还从驻地附近的村子征调了几百人前去帮忙,每人扛着一根木棍子,假装是步枪,避免野比一郎来个黑吃黑,反正是最后一次交易,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司令部没有追究两个大队打架的事情,不过,野比大队的欢送会却被临时取消了,司令部实在是放心不下,怕他们在火车站里再闹出笑话了。
有了野比大队的火车站就是与往日不同,一般情况下都是双方向上下车的乘客兜售各种物品,野比大队的兵一下子抢了这些商贩的买卖,甚至还要朝商贩反向兜售商品,不了解他们的人都不敢还价,毕竟扛着枪卖东西的商贩着实不多见,就算他直接从你口袋里往外掏钱,你也是一点办法没有,这些大阪人明显就文明多了,抢了你的钱,不仅会找零,还会送你一点赠品。
所有装备装上了列车,太阳刚落山,火车便朝着西开去,大阪师团最后一个大队的兵力开始撤离徐州。
作为合作伙伴,瞎狗子自然是要去送一下的,两瓶白酒,三斤麻辣羊蹄子,陪着野比胡侃海吹。
野比一郎泪流满面地描述着他家乡豆腐的味道,说他老婆做的豆腐特别香,他家的豆腐店有200多年的历史,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会在家乡过着轻松惬意的生活。他对武士道精神和所谓的圣战没有任何兴趣,只想带着钱活着回到东瀛老家。
那情真意切的样子,让瞎狗子差点被感动了。
瞎狗子明白这家伙的目的,就是找理由扣押着自己,在交易完成之前,是绝对不可能放人的。
火车一路鸣笛出了徐州城,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过了大彭到达滕庄附近时,火车减速并停了下来,前方报告说有一节铁路遭到破坏。
瞎狗子拉开二人所在车厢的门,站在门口举着马灯朝着外面晃了晃,很快有人快步跑了过来,往车厢里扔了一袋钱之后就消失在夜幕中。
野比一郎流着口水打开袋子,黄澄澄的金子闪着诱人的光芒,忍不住拿起来就往嘴里塞,用牙齿挨个咬一遍。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阴狠起来,朝着手下下令:“所有人准备战斗!”
果不其然,这是要准备黑吃黑了。
瞎狗子撇嘴摇头说:“野比太君,这可不是你行事的风格呀!”
野比双手抱着钱袋子,一脸坏笑的说:“夏桑,我的,永远的不回来,信誉的不用讲!”
瞎狗子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咱们是朋友,你可不能坑我呀!我以后还要在这一块混呢!”
野比从钱袋里掏出一根金条拍到他手里,很豪气地说:“你的好处费!”
瞎狗子再次苦笑着摇头,掏出口袋里的哨子,用力吹响,哨声传出很远,他指着远处对野比说:“新四军也是有准备的,你这么做,是会害死人的!”
野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瞬间亚麻呆住了,对面很快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成百上千。车头前方响起了爆炸声,是土制炸弹的动静。
这一场景把野比吓了一跳,指着瞎狗子想骂点啥,却骂不出来。
瞎狗子摊着双手说:“防人之心嘛!可以理解的。”
野比无奈,一摆手,手下士兵开始朝天开枪,乒乒乓乓打得热闹。
梁大元带人赶着马车来到中间拉装备的车厢处,快速把上面的武器往马车上装,92步炮已经被拆成了零件,直接就可以扛走,很方便。弹药箱一人一个,扛着就跑。
速度快得惊人,一根烟的功夫,那节车厢就被搬空了。
瞎狗子笑呵呵地朝着野比一郎拱手说:“保重了!”
野比脸色难看,说了一句日语,瞎狗子听不懂,就听清楚几个字:踢你妈死!
他跳下车,嘴里恶狠狠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