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子武部寺仁真的挺给力,利用日本商务团的运输途径,把瞎狗子他们需要的货物运进来,再把新四军和八路军需要的物资运出去,只要挂上了日本商务团的旗子,各个卡口都会很快放行,甚至连通关手续都懒得看。
日军对根据地的封锁再次被打破,徐州道路四通八达,想彻底封锁绝无可能,只是偷偷摸摸的运输哪里比得上卡车的运输效率?
1939年11月,重庆方面集中了全国近半数的兵力,开启了所谓的冬季反攻作战。
沦陷区的老百姓再次燃起胜利的希望,甚至有政府部门已经偷偷准备好了青天白日旗,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光复。
徐州城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无可比拟的地理位置,水陆空发达的立体交通条件让这座城市继续发挥着日军人员和物资的中转站作用,让所有期待胜利的人失望透顶。
增援前线的日军部队在这里集结,让这座千年古城变得异常热闹。
生意上的事情,瞎狗子已经无暇过问,刘学勤夫妻和郑大娘子都是做生意的高手,比他这个只会坑蒙拐骗的家伙强多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最近城里接连出现日本士兵莫名失踪的案件,当地警察厅束手无策,这个活自然落到了特高课侦缉队手里。
东北方向汴塘镇,运河北岸,东边靠邳县,正北18公里便是因一场大战闻名天下的台儿庄,这是一处三角地带,是两省三县的交界地带。汴塘据点距离城区80多公里,是徐州驻屯军最边缘的据点。
最近半个月来,几乎每天都有日本士兵莫名其妙的失踪。最多的时候,一天就丢了三个。当地流传一种说法,说是阵亡在台儿庄的国军将士索命来了,那些失踪的日本兵是被带进了十八层地狱。
这种说法哄一哄愚昧的老百姓还可以,司令部才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反日分子的手笔。除了严令侦缉队尽快查出原因,同时还命令保安团出动一个营的兵力去替换汴塘镇据点的日军。
余士丙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有可能立功的机会,死皮赖脸的跟着。
根据瞎狗子的建议,保安团把战俘混编到这个营里,五个军官也在其中,自从跟瞎狗子推心置腹的喝了一顿酒之后,主动帮忙安抚手下兄弟的情绪,所有战俘都安下心来,该吃吃该喝喝,跟着队伍一起训练,一起糊弄鬼子。
带队的营长是杜建,这家伙自从进了队伍,整个人都变了,腰杆也直了,就是人变得有些浮躁了,没事就跟瞎狗子发牢骚:咱们的队伍也拉起来了,山里藏的那些重武器也该派上用场了,再不用就放坏了,不能再委身于日本人了,是时候拉出去跟日本人面对面刚一波了。
这次前往汴塘镇的路上,他再次提出这个想法,瞎狗子耐心地劝他保持耐心,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这几百人的队伍,没人供养,就跟乞丐没啥两样了。要像孙猴子一样,在铁扇公主肚子里折腾,可比在火焰山里晒屁股舒服多了。
余士丙终于有了耀武扬威的机会,坐在卡车里,拄着一把不知从哪借来的指挥刀,尽管路上尘土飞扬,这家伙还是坚持要把把车玻璃打开,必须要让路人看清他的形象是如何威武霸气。
汴塘镇据点修筑得固若金汤,这附近都是日军重点防守区域,大规模的抗日武装肯定是没有的,据点内的守军也没有配备治安部队,可以排除内部作案的嫌疑。
据点内的守军虽然穿着日军的衣服,说的话就连余士丙都听不懂,嘴里叽里咕噜,说的最多的就是思密达,等了一个多小时,才从台儿庄派来了一个翻译官,他告诉侦缉队和保安团,守军是朝鲜仆从军的一个营,经过两年几场大仗的折腾,这个营也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
营长朴仁猛讲述了人员失踪的过程,这几天晚上,营地周围总有异常动静,每次派人出去查看,都会出现人员失踪的情况,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
瞎狗子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直接说道:“你说瞎话了!”
朴仁猛听完翻译,表情明显出现了一丝紧张,眼珠子不经意地转了两圈,这是心虚的表现。
据点四周都是开阔地,草木已经枯黄,无遮无拦,探照灯可以照射方圆二里地,即便是在夜间,袭击者也很难藏身。
朴仁猛死鸭子嘴硬,依旧坚持刚才的说法。
刑讯逼供自然是不可能的,既然从这个家伙嘴里套不出有用的信息,瞎狗子就带着几个亲随来到镇上的铁匠铺,马驹子正在和抡大锤的徒弟打一把鱼叉,光着上身,系着皮裙子,露着腱子肉,显得异常威猛。
见到瞎狗子他们到来,马上丢掉家伙,把众人领到院子里,拉出桌子倒上水,自从上次睢宁县一别,已经快有两个月没见面了。一起跟土匪干了一仗,大家的感情便更进一步。
不过马驹子现在多了一个身份:新四军运河支队的联络员。这个铁匠铺就是他们的交通站。
谈及朝鲜仆从军失踪事件,马驹子显得义愤填膺,丝毫没有隐瞒:那些朝鲜二鬼子全部被沉到运河底下喂鱼去了,是当地游击队和村民合力做的。
马驹子说话毫不客气,骂骂咧咧地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