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带棚马车在司令部门口等着了,就等着李黄河出来就把人送出城了。
瞎狗子把假命令递给朱尚树:“锻炼自己的机会来了,挺直腰杆,让那些日本卫兵给咱们让路!”
朱尚树还真听话,单手叉腰,一只手捏着命令递到鬼子卫兵队长的眼前,那卫兵队长看了一眼,直接挥手示意侦缉队的人进去。
李黄河换上了一身汗衫,典型的农村老农打扮,石大奋趾高气昂地哟呵:“李黄河,你涉嫌通敌,请跟我们去宪兵队协助调查!”
李黄河的小眼睛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摸了摸自己的椅子,重重叹了口气气:“自作孽,不可活!”
朱尚树跑过去要给他上手铐,被瞎狗子阻止了:“给他留点军人的尊严,尿了!”
出门把人推上了马车,瞎狗子让众人退后,他单独和李黄河聊几句。
瞎狗子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李令志已经在城外等着了,去了南京,就等于逃出生天了!”
李黄河苦笑着摇头:“不去了,不去了!已经丢了一次人,不想再丢一次了。我对不起自己的老司令,葬送了这上万兄弟。一失足,千古恨!这大汉奸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瞎狗子也跟着叹息:“俺也一样!对也好,错也好,过去就过去了!”
李黄河问了一个问题:“你为啥要帮我?”
瞎狗子呵呵一笑:“不为啥,你能给老上级的队伍偷偷送给养,人就还没坏透。”
李黄河苦笑着摇头:“王司令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想到,江湖义气到头来也能救我一命!”
瞎狗子问了个问题:“这个陈昌森和张向峰两个人咋样?”
李黄河不屑一笑:“两个蠢货,有奶便是娘,要是让这两个人当司令,这队伍散得也快!”忽地,他咧嘴一笑,“要是能让他们两个都当司令,一正一副,那才热闹呢!”
说完冲瞎狗子拱手说:“小兄弟,后会无期了!”说完就钻进车棚里坐着了。
瞎狗子回头招呼石大奋和朱尚树过来,从禹航手里接过两支手枪交给他们,低声说:“驻屯军司令部说了,这人不能留。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出城之后找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记住了,要人不知鬼不觉,车夫,也一起…”说着,给他们比划了一下割脖子的手势。
见二人有些犹豫,再次拱火:“事成之后,你们就是小队长了!”
两人对视一眼,重重点了下头。
趁着天色暗淡,凭借着假的通行证,李黄河从北边出了城,来到运河边,下车准备去码头跟侄子汇合。
两个高丽小伙子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了他的后背,砰砰两枪,李黄河倒地不起,车夫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
朱尚树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车夫,抬手就是一枪,枪响了,车夫却还活得好好的,开枪的人胸口心脏处却插着一把飞刀,鲜血顺着刀上的血槽往外喷,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另外一人石大奋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了侦缉队,20多里地愣是一气都没歇。
李令志跑过来把李黄河扶起来,二人上了一艘渔船,向东南方向划去。曾经的一代枭雄,众叛亲离,最终苍凉收场,率部投敌的举动成了他一生的耻辱,虽然罪过极大,其义气之举也颇受称道,更是在后来的清算中给自己赢了一条命。
后来,丧失了兵权的李黄河虽然逃离了日本人的暗杀,生活得却很不如意,他的老司令王黎明后来弃暗投明,解放后成为省城的一位高官,二人偶然相遇,此时的李黄河贫困潦倒,王黎明顾念兄弟情谊,不忘当年偷送给养的事,经常接济李黄河,后者在愧疚和悔恨中度过了余生。
刚从皇协军司令部出来,瞎狗子就遣散众人,独自去了警察局,跟那里的管鹏局长去学打麻将,一直玩到天亮,回到维持会就躺在长椅上,在风扇下睡了个昏天暗地。
把他拽起来的是皇协军第五军的军长陈昌森:“哎哟大兄弟,大白天的你咋还睡呢?”
瞎狗子揉着眼睛,看清来人之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原来是陈军长,你叫我啥来着?”
“大兄弟!”陈昌森叫完之后,马上虚张声势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错了错了,你是我大哥!走,云龙山上,咱们去磕一个!”
瞎狗子连连摆手,他怕遭雷劈。本地江湖人拜把子都喜欢去云龙山的兴化禅寺门口磕头,说一些同生共死的话,割破手指头喝血酒,搞得像梁山结义一样,到头来,发现坑自己最狠的往往就是拜把兄弟。
他掏出烟,点燃了,到院子里往地上一插:“行了,就在这里意思意思算了!繁文缛节,能省就省!”
两人往地上一跪,正要说台词,门外又来一人,提着两盒糕点,看到这一幕,马上就不乐意了。
来人是第六军的军长张向峰,他是来履行承诺的,你要来拜瞎狗子当老大。
这俩人还真能放得下身段,都已经40多岁的人了,甘愿拜一个20岁出头没几年的小伙子当老大,就跟闹着玩的一样。
“你个陈驴脸咋搁这呢?你不配跟我老大拜把子!”张向峰的脑袋比他的短多了,就是嘴巴向前突出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