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小野冢本就跑到瞎狗子的办公室里,说是来道歉了,可是一点道歉的态度都看不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身后两个宪兵对瞎狗子怒目而视。
瞎狗子才不怕这一套,点了一根烟,把两条腿都放到了桌子上,吐着烟圈盯着小野冢本,就是不说话。
双方怒视盯着对方,一根烟都抽完了,还是没人说话。
瞎狗子先耐不住了,丢了烟头,嚣张地说:“你来我这干啥的?我没功夫陪你斗鸡眼!我还得去看军事演习呢!”
小野冢本咬了咬牙,极不情愿地挤出几个字:“我来道歉的!”
瞎狗子把手撑在耳朵边,伸头出去问了一遍:“我没听清楚你说啥!有劳重复一下好不?”
“对不起!”小野冢本只能提高声音。
瞎狗子酸溜溜地问:“要不要我跪下来听你道歉?你这样子,好像错的人是我一样!”
小野冢本牙齿咬得咯吱响,就是不愿意站起身。
“没有诚意的话,那你就回去吧,我也不强求你!毕竟,你也是大日本皇军的人嘛。”瞎狗子的这句话让小野冢本放松了下来,起身就要走。
瞎狗子叫住他:“别着急呀,回去给石阁勤寿带个话,我没感受到你的诚意,恐怕我也帮不了他了。请他去司令部请罪去吧!”
小野冢本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郑重说了一声:“我向夏桑表示诚挚的歉意!”
瞎狗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显得很满意,竟然开始对他说教起来:“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哈,你如果想在指挥部里混下去,上头犯错你背锅,出头的事情要少干,不要觉得你多粗多长,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比你有头脑?你说说你,天天想着出头,你干成啥事了?最后还不是沾了一屁股屎?你知道不,要不是我替你把这事情给扛下来,整个日占区都得闹翻天。你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你得承认,石阁大佐说你是蠢货都是在夸你呢!”
小野冢本的眼睛都快喷火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给训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你别不服!要不是石阁大佐护着你,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瞎狗子背起手,继续教导,“登报纸道歉的时候,要带点诚意,其他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小野冢本被训得没话说,重重地点了下头,又要走,再次被叫住,瞎狗子伸着手问:“空着手来的?连我的好处都想吞了是不?”
一张交通银行的存款单拍到瞎狗子的手里,小野冢本才被允许离开,两个荷枪实弹的宪兵怎么都想不明白,堂堂一个日军大尉在这个奸商面前会如此没有面子。
收了真存单,派人给那些官员送去了假票子,反正没人能认出来真假,就算认出来了,那也是日本人背锅。
刚送走了小野冢本,禹航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出事了,你家里进土匪了!”
瞎狗子听后,腿都软了下来,赶紧追问:“快说,啥情况了!”
禹航把气喘匀了,摆手说:“别担心,玉玲刚跑来告诉我的,人都么没事,就是损失了一点钱财,土匪抢了家里的一些粮食和零钱就跑了。你媳妇孩子都不在家,只有玉玲一个人看家,她们都让胡春香叫去竹林寺帮忙熬腊八粥了。”
瞎狗子这才放下心来,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真不让人消停了。这城里还有哪一波土匪胆子这么大?大白天的就敢……”
他的话戛然而止,和禹航二人同时脱口说出了一个名字:梁大元!
瞎狗子咬牙说:“这家伙瞎了心了,咋想的呀?冲我下手了!我之前待他可是不薄!”
禹航解释说:“人啊,总是不知足,估计是把自己的错误都归你身上了!这人不能留了!”
瞎狗子转圈想了一会,拿起电话要通了警察厅的电话。
管鹏还真给力,把自己手下的警察队伍都动用了起来,开始全城搜捕,那时候实行的是保甲制度,城里人家根本就不敢收留陌生人,梁大元等人只能藏身桥洞躲避追查。
手下一个兄弟挠头说:“老大,这个瞎,哦不夏司令,是不是在防着我们这一手呢?要不怎么都把老婆孩子藏起来了,昨天我还特地来踩点呢,他们都在家的……”
梁大元满脸颓废之色,好一会子都不说话。
另一兄弟接着说:“要不,晚上再去一趟?”
“打草惊蛇了,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以瞎狗子的为人,咱们这次是捅了大篓子了,我跟他的那点交情,今天算是全搭进去了!”梁大元一开口就让众人感觉绝望。
不过,他还是有些能耐的,硬是躲过了警察和侦缉队的搜查,趁着天色暗淡,从破烂的西城墙逃出了城。
几人急匆匆地直奔萧县方向,刚出城没多久,夜色中,十几道手电筒同时照射过来,让他们睁不开眼,不过反应也算挺快,直接就近卧倒,几个翻身就到了路边干河沟里藏了起来,掏出手枪准备自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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