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懊恼得不行,瞎狗子屁颠颠地跑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烧鸡一壶酒,他这是来找孟凡标要好处费了。
听到仓库那边闹哄哄的,一群士兵围拢着看热闹,瞎狗子挤过去,问身边的人:“这啥情况?部队上有人娶媳妇了?”
那人没好气地回答:“娶个屁的媳妇,那个日本小璜璜昨天晚上拉来一仓库的武器弹药,结果,里面都是石头块子土疙瘩!”
有人附和:“不知道让哪个小龟孙给坑了……”
瞎狗子干咳一声,说道:“这会,你们长官正上火呢,你们搁着看哈哈笑,他们看见了不拿你们出气才怪来!”
这帮伪军听完,呼啦一下子都跑开了。
瞎狗子假装十分关心地跑到孟凡标跟前,看着满地的土块石头,也是急得直跺脚,回头急切地问:“俺舅啊,你们咋弄来这堆玩意?要盖房子么?”
孟凡标把他拉到旁边,低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当时出库的时候,是真货不?”
“绝对货真价实,那假洋鬼子挨个查的,当时上面的封条都还……”瞎狗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里的东西,扒拉出来一个弹药箱子提了过来,指着上面的中文对孟凡标说,“这个,不是美国货!”
孟凡标把箱子抢过来,直接摔了个粉碎:“老格调的!有人给调包了!”
瞎狗子翻着白眼说:“俺舅啊,你要是不方便给我好处费,我不要就是,拿了两百万也不算亏。不至于弄这一套吧?我可是你的亲外甥,血浓于水,你可不能跟我演戏!”
“我演你奶奶个腿!”孟凡标终于忍不住了,飞起一脚就踹在瞎狗子的胸口,瞎狗子躲闪不及,一屁股坐在地上,酒壶摔得粉碎,瞎狗子摸着胸口,委屈地快要掉眼泪了。
“你打我!刚认亲,你就打我!我又没得罪你,你拿我出恶气,我亲爹亲娘都没打过我!”瞎狗子越说越委屈,“行,咱就当不认识了!你这个舅,我不要也罢!”
倒让孟凡标显得不知所措,羞愧难当,踹人的那只脚一直想往后藏。
说完,就要把烧鸡给扔了,看了一眼,又没舍得。
他看了一眼还在仓库里疯狂开箱检查的小野冢本,转身又朝孟凡标撇嘴说道:“行行行,为了哄我,玩的挺大呀!不是我说你,俺舅啊,你心真大,这个小日本子就是个灾星,你咋还敢跟他一块玩呢?他能克死你的!”
说完,径直出了仓库,跑到陈司令的办公室。
他朝陈昌森展示自己胸口的鞋印子,一脸懊恼地说:“二哥,你说说,这样的舅,我要了干啥?自己不顺,就拿我出气!我看,这亲戚都不如把兄弟!”
陈昌森没忍住笑了:“我也是才知道的,那两口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军火,结果,让人给坑了,这会正上火呢,你非要去找不痛快,没个眼色,你怪谁了?”
瞎狗子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价值好几百万的货,还是美金!折算成中储券,那不得八九千万呢?”
陈昌森摊着手说:“这事情可跟我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瞎狗子也拍着大腿说:“对,二哥,你跟老大可千万别掺和进来,不然,也是惹得一身骚!还有,俺这个舅,连我这个当外甥的都能说打就打,你们一定要小心点,别让他抓着啥把柄,这人不是好东西!”
陈昌森郑重点点头:“这个我信,你放心吧,咱们才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他就是个过路的神仙!当面拜一拜,背后甩鼻涕。”
猛地,他调转话头,疑惑地说:“我怎么感觉,你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来看你舅的笑话的呢?你这有点不地道了!”
瞎狗子压低声音说:“什么看笑话?假洋鬼子派我来查看情况的,他丢了一批货,让我来这里探探风的,还好,不是他的货,他的可都是美国货,这些箱子,都是中国字跟日本字!”
等瞎狗子一出门,孟凡标就踱着步子进来了。
他的语气倒挺客气:“我这个外甥来找你告状了?我这就是一激动,下手重了点!”
陈昌森呵呵一笑:“你们爷俩的事情,咱们外人也管不了,再说了,舅舅打外甥,上哪里都讲不了道理的!”
孟凡标试探性地问:“那还跟你说啥了?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不够料,这才刚认识,爷俩还是生分,啥事都不跟我说,都不如你们这结拜兄弟的!”
陈昌森指着桌子上的烧鸡说:“就跟我说了两句委屈话,丢给我一个烧鸡,人就跑了!”
“真没说别的?”孟凡标又追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说,是有个假洋鬼子让他过来查看情况的?”
陈昌森面露尴尬:“哎呀呀,你说,你都知道了,你还问啥,你们爷俩那可是心连心呀!”
他的城府明显不及老奸巨猾的孟凡标,一开口就让人把话给套出来了:“我那兄弟还说了,这里没他们丢的货,他们丢的货是美国的,你们拉来的土……哦,是弹药,那上面都是日本字和中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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