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了,瞎狗子压低声音说:“干爹啊,徐州那边的几个大官,他们今年的孝敬该怎么处理?”
陈竞争假装十分厌恶地说:“你当你干爹我就这么稀罕那点身外之物么?我是心存理想的人!”
瞎狗子马上摆手说:“干爹心怀天下,这谁不知道?可你也说了,这官场上的斗争很残酷,谁的人多谁就是赢家,底下人送点孝敬来,也是他们在表达忠心,要是拒绝了,这可是会让人家寒心的,还有可能把他们推到对手那边去!”
陈竞争重重叹了口气,指责说:“你们这些奸商啊,官场的风气都是你们给带坏了!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我眼前发生的,你给我滚蛋,马上滚!去莫秘书那里写个保证书,以后,不能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也绝对不能插手官场和军队的事情!”
瞎狗子假装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干爹教训的是,我改,一定改!”
在隔壁见到莫家康,狗子的嘴甜得像抹了蜜:“姐姐今天这头发烫的真好看,这眉毛修得也好看,不像我媳妇,眉毛就跟扫帚一样,头发像鸡窝一样!”
莫家康忍不住咧嘴笑了:“小东西还挺会说话的!说吧,这次惹出这么大的祸,挨骂了吧?”
瞎狗子委屈地说:“何止是挨骂,差点挨揍!”
莫家康安慰说:“你放心吧,陈部长他越是骂人狠,说明你越是受重视,如果他都懒得骂你,那说明你真的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当官的道道真多!我看我这辈子是搞不明白了,莫姐姐以后,你还是要多指点一下呀!”狗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推过去,“这是一点点学费!”
莫家康受宠若惊般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给我的?太客气了,你送的礼物够多了!”
“礼多人不怪嘛,看看喜欢不!听说这是啥瑞士造的,咱也不懂,不过,人家都说这玩意走字特别准!”
盒子里是一块精致的女士手表,莫家康拿出来,戴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阵,显得很是喜欢,她的手指纤细,手臂像是白色的莲藕,眼睛大而有神,五官精致得像仙女,特别是抹了口红的嘴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瞎狗子忍不住感慨:这当官真好,艳福真不浅!真不是乡下人能比的,就像夏传虎那个骚猫,找个相好的黑得像泥炭,竟也学着城里人擦红嘴唇,那嘴角都能扯到耳朵根,猛一看,跟猛鬼一样。
瞎狗子忍不住低声夸了一句:“姐,你真好看!”
这话一出,莫家康不仅没笑,反而表现得很是伤感,掏出手绢来擦眼泪。
瞎狗子吓得手足无措:“姐啊,是不是弟弟说错什么话了?惹你不高兴了,你打的一顿好了!”
莫家康幽幽地说:“别,不怪你的!我只是突然很伤感,感叹这天道无常,感叹自己自小努力,为何却偏偏身世坎坷;纵然才华横溢,却也只能委身于位高之人;叹这世界虽大,人间无净土三分,叹这人生漫漫,却是昭华易逝;叹人海茫茫,人生漂泊如孤叶……”
瞎狗子看她这好像自言自语的样子,一句话都接不上,毕竟,可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莫家康可是正规大学毕业的,当年报社的第一笔杆子,妥妥的民国才女,自己乡巴佬一个,没学过啥淫词浪语,真后悔当初没有跟夏老秀才好好学习了。
“好弟弟,你信来生吗?”莫家康见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突然问了一句。
瞎狗子回过神来,摇头说:“来生的事情,托生成啥样,谁又能看的清呢?我家春香姐说过,别说来生了,就算今生的事情都没人能看透,可看透了也不算什么好事情,她说了,如果啥都知道了,一眼看到头,就没啥意思了,这人啊,就是因为不知道明天是死是活,是饿还是冷,会遇到什么人,会遇到什么事情,这样才算有意思!”
莫家康微微一笑:“好像很有道理,这种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先到的好奇感,才是人活下去的动力。听你这么一说,真是让人开朗了许多呢。没想到,你小子还是挺会讲道理的嘛!”
瞎狗子连连摆手:“姐姐说笑呢,俺就是乡下土包子一个,满眼只认识钱的……”
莫家康猛地抓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说:“弟弟,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这种依附他人、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我过够了,以后,姐啥都听你的,行不行?”
瞎狗子的心怦怦乱跳,这安排的啥剧情,这么离谱的么?家里已经有个日本特工了,这如果拐带走了陈竞争的情人,这不是玩命的么?
见狗子犹豫,莫家康又说:“知道你为难,这样,以后就多来陪姐姐说说话行不?今天晚上,陈部长不会去我的小院,我给你留个门……”
瞎狗子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那嗓子眼也快干得冒烟了,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灌进肚子里,总算冷静了一些,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擦着脑门上汗水说:“姐啊,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可不带胡扯的!我瞎狗子虽然不是啥好人,这做人的本分还是有的,我不能干出对不起干爹的事情!也希望姐姐你以后不要胡思乱想,干爹敢公开你们的关系,说明他十分的在乎你,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我走了!”
瞎狗子转身快步出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