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越本以为翡翠将他掳来,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要实施,结果呆了一天半,不仅什么事也没有,甚至不限制他的行动。
关山越在船舱里溜达了一圈,发现偌大的轮船里除了他们,只有船长、副手和厨师。
关山越尝试与他们对话,那三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了他纷纷躲避,嗫嗫嚅嚅不敢多说。
翡翠从厨房里出来,拿着一串紫莹莹的葡萄,边走边吃,见到关山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扯下几颗,朝关山越抛过去。
关山越伸手接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手心的几粒葡萄。
“这是碧玺的船,我借来的。”翡翠把皮噗地一下吐到两米远处的垃圾桶里,不在意地说,“他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这三个人早就被吓得胆小如鼠,看到我都害怕,何况是你。”
关山越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还挺甜,也很新鲜。
他把手心的几粒葡萄吃完,朝翡翠张开手,示意再给点,同时问:“你费这么大工夫把我掳来,就这样什么都不干?”
“干什么?干你吗?”翡翠舔了舔唇,口无遮拦道。
关山越的脸刷地黑了,扯着唇角,阴森森地笑问:“翡翠,你说什么?”
“我说,”翡翠看着步步紧逼的关山越,心里少有地发起怵来,“啊~算了,刚才我什么都没说。”
关山越冷哼一声,手指一勾,把他未吃完的葡萄勾过来,自己痛快地吃起来。
翡翠脸色陡然惊变,眼底卷起噬人的风暴,表情像头凶猛的饿狼。关山越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翡翠已经将他扑倒在地,一根尖利的长铁钉对着他的脖子!
“不、要、抢、我的东西。”翡翠一字一句地从嗓子里蹦出几个字,用铁钉的尖头轻轻戳了戳关山越的喉咙。
尖头受到了无形的阻碍,贴着皮肤,却刺不出一点痕迹。
翡翠面沉如水,从关山越手中抓住葡萄梗,“放手。”
关山越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冷冷吐出两个字:“不放。”
翡翠皱眉,用力掰开关山越的手,将一串完好的葡萄扯得七零八落,饱满的葡萄像小球一样落到地上,圆溜溜地滚到一边。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二人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半晌,翡翠龇牙,舔了舔唇,忽然俯身贴近关山越的脖子,大有要咬一口的架势。
关山越眉头紧皱,胳膊用力,一下将他掀倒,过程中铁钉的尖头划破了水膜,在他的脖子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翡翠被他用力按倒,两人的中间,浮现无数细小的钢针,齐齐地对准关山越。
关山越的面前则是一张几个分子层厚的水膜,与钢针仅有一厘米的距离,他的身后,气压猛然突变,将船舱的桌椅挤压得咯吱作响。
这一刻,两人的眼神同步了,如出一撤的冰冷。
许久,翡翠伸出舌头,舔舔干涩的嘴唇,道:“一起停手,我可不想碧玺的船被我们弄坏。”
关山越缓缓放开他,却突然发现他白皙的颈侧有花纹图案。
这是……关山越手指移动,撩开他挡着脖子的衣领,发现是一个黑色的刺青,英文花体字的两个字母——ja
“啊~你注意到了。”翡翠满不在意地摸了摸刺青,撤掉了钢针,坐起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惜这些葡萄……”他忧郁地拉下脸,把地上的葡萄捡起来,有的被压碎了不得不扔掉,翡翠非常地心疼。
关山越额头掉下几根黑线,就为了这几颗葡萄翡翠竟然想和他动手?
“葡萄这么重要吗?”他忍不住问。
翡翠瞪他:“食物是最重要的东西,食物就是我的全世界。我把世界分你一点你还不满足,居然想抢我的全世界!”
关山越无语,“……好吧。”
翡翠哼了一声,带着他的全世界去厨房了。
关山越摸了摸脖子上的细血痕,转身上了甲板。
海风很大,关山越一上去就被吹得皮肤发红,不算厚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不算强壮的身形。
他靠着栏杆,默默地看了会大海,翡翠啃着苹果,哼着小曲儿上来了。
“你也不怕灌了满肚子风。”关山越促狭地笑说,“我就没见你嘴巴停过。”
翡翠哼哼了两声,道:“我怕你想不开跳海呀。你可不要想不开哟,即使你的氢氧元素开发得不错,但这是太平洋中心,方圆上百海里,没有一个岛屿。”
关山越回道:“我没这么傻。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翡翠不说了,和他并排靠着栏杆,咔嚓咔嚓地咬着脆苹果,模糊不清地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关山越拉了拉衣领,海风强劲,他不得不铺一面水膜挡着两人前面。
薄溜溜的水膜被海风吹得弯曲,阳光透过来时被分解成多种颜色,变成了一道道七彩光晕的彩虹投射下来。
翡翠觉得很有趣,伸出手插进彩虹里,手掌翻来覆去。
关山越偏过脸看,翡翠此时的表情淡然纯净,透露出一股宁静的气息。关山越不得不承认,他这样安安静静的时候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