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
沉闷而连续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内两人的静谧。
孙月推开门,对哈桑说:“老板打来电话,要求大家半个小时后开视频会议。”
哈桑挥挥手,肃穆道:“知道了。”
孙月关上办公室门的一瞬间,哈桑的脸比翻书还快,他开启吐槽模式,从他的上司父亲对他的教育方式到工作要求,又说起他和父亲并不太熟悉的关系。
夏竹没有认真听哈桑倒苦水,这些话她已经听过哈桑说过不下十遍。她写完邮件,按下发送键后拿起手机,把刚刚编辑完成的一大段文字全部删除,重新发送信息——今天有事走不开,你想吃什么我全报销。
哈桑吐槽结束,坐在沙发上偷偷摸摸喝酒,一声不吭。
夏竹刚放下手机,电话铃声刺挠神经般地响起,她瞧了一眼屏幕跳动的字符,是夏美娟。
电话接起,夏竹疑惑地喊了一声:“妈,怎么了?”
心跳随着环境的安静变得紊乱,夏美娟从未在大清早给夏竹打电话,母女二人的往来问候大多数只存在于手机短信和傍晚时分。
事出反常,夏竹倒是紧张起来了。
“你今天忙不忙?”
“还好,怎么啦?”
哈桑听到夏美娟的声音,大步上前靠近夏竹,大声说:“美娟小姐,你最近过得好吗?”
“是哈桑啊,我很好。我有点事情需要找夏竹聊聊,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工作了?”
“没有,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需要我的话记得找我。我永远爱你,我的美娟小姐。”
夏美娟听得咯咯大笑,她说:“谢谢你的喜欢,哈桑。什么时候有空来牧城?阿姨请你吃包子。”
哈桑的声音在耳边叽喳响,夏竹直接把手机推在他面前:“给你好了?”
“不用,我只是太想念咱们家的美娟小姐了。”哈桑把手机推还给夏竹,最后给夏美娟道别:“我得去工作了,期待下次可以去牧城吃你亲手做的包子。”
“好好好,等你来。”
“我不打扰你们母女二人的秘密谈话了。”哈桑放下酒瓶,转身走出办公室。
夏竹的注意力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望去,见到他的神情和眼神在跨出办公室刹那间变得犀利又认真。目光微微右移,夏竹盯向那瓶被喝了一半的红酒,夏美娟开口打断她的愣神:“宝贝,你有没有认识养兰花的朋友?”
“怎么了?”
“今天早上跟你舅舅唠嗑,他说你姥姥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瘦了不少。你舅舅说可能是因为你姥姥那盆养了大半辈子的兰花最近突然病殃殃的。”夏美娟顿了一顿:“平时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只在当年你爸去世前几天出现过这种情况,你姥姥就怀疑最近是不是又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不是夏竹误以为的坏情况。她轻声细语:“让姥姥不要胡思乱想,可能只是天气原因,我找朋友问问看。”
电脑右下角的任务栏里出现一个熟悉的头像有规律地闪烁着,夏竹点开季扶生的对话框,他发来信息——那我再忍忍嘴馋的毛病,等你有空了再说。
夏美娟哎哟一声:“老人家比较封建迷信,一点事情就爱胡思乱想。”她转移话题:“我想你在荔城,人脉应该广一些,可能会认识一些人养兰花,知道要怎么处理。”
夏竹把手机打开扩音,边敲击键盘询问季扶生是否懂养兰花,她问夏美娟:“妈,有照片吗?”
“有,我发给你。”
不多会儿,夏美娟给夏竹发来许多张兰花的照片,叶子枯黄半叶,夏竹把全部照片复制发送给季扶生,发去信息咨询——花平时好好的,这两天突然就这样了,是怎么回事儿?有办法解决吗?
夏竹对这盆兰花印象非常深刻,家里任何小孩碰不得摸不得。在幼年时,小表弟只是贪玩揪下一片兰花叶子,被姥姥拿着鸡毛掸子揍得厉害,谁也不敢上前拦着。
时隔多年,表弟的小腿上还留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印。
夏美娟碎碎念:“虽然我跟你姥姥姥爷因为过去一些事情好多年不来往了,但他们毕竟还是父母……”
孙月敲门,她推开门站在门边指着会议厅的方向,小声地说:“姐,要开会了。”
“不用担心,我帮你问问,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夏竹冲着孙月点点头,告诉夏美娟:“妈,我现在得去开会了。”
“好。”
夏竹拄起拐杖走出办公室,孙月跟在她的左右汇报今天开会的大致内容:“听销售部的人说今天要做汇总,还有年前没完成的订单问题……哦,估计仓库那批存货又要被拿出来说了。”
孙月的声音变得像蚊子一般小:“姐,桑总可能又要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了。”
二人走进会议厅,其他部门的领导人物都已落座,众人目光随着夏竹的到来不断移动,从头到脚扫视夏竹一遍。
刚坐在椅子上,季扶生简讯传来——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解决方法。
夏竹看了一眼时间又想了想,回复季扶生——晚上8点半以后有空,想去哪家餐厅?地址决定好了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