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夏竹礼貌送走了王中新。
夏竹坐上汽车后,抽了好几根烟才发动汽车回家。
街上灯火通明,人们成双结对在路上行走,聊着开心的事情,分享着烦恼心事,唯独夏竹觉得自身孤寂又黯淡。
她的所有正能量似乎被这一餐饭洗得一干二净,眼神不知不觉中也变得疲惫。
夏竹在想,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他们一家三口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竟然无法做出假设,这和工作中的策划不同,这本身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只能当作是奢求。
继父很好,可是继父始终是继父,不是她的父亲。不是永远奔向于她,不是能一起拌嘴、生气、发火、和好再撒娇的存在。
汽车进入地下车库,停好车后,夏竹从背包掏出烟盒,才发现烟盒空了。
她失落地下车,将烟盒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搭电梯回家。
刚走出电梯,拐弯走向自己家时,忽然见到门口站着一对男女正在激烈地拥吻,仔细一看,是王子云和宋临。
她故意将脚步声踏出更大的声音来,拿出手机低头玩着。
“你回来啦?”
夏竹抬眼,假装震惊:“你们怎么来了?”
“顺路,来找你聊点事情。”
宋临开口:“我先下去等你,不打扰你们。”
他路过夏竹身边,两人礼貌一笑,不带一点感情的、机械化的。
进入家里,小黑正在窝里睡觉,它听到动静微微抬眼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窝着睡觉。夏竹看了它碗里还有粮食,就没有再倒,转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
王子云问她:“我爸找你了?”
“嗯。”
王子云又问:“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王子云躺在沙发上,抱怨道:“上次我哥结婚,跟他吵了一架。”
“为什么?”夏竹走进房间,把手机插上充电器。
“他非要逼我去相亲,说是牧城很有钱的一个人,说只要我嫁过去永远不愁吃不愁穿,放心当阔少奶奶。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没听清。”
夏竹走到客厅,坐在王子云对面。说:“这不是正好符合你的要求吗?为什么要吵架?因为宋临?”
“不是。”王子云玩着自己的头发,淡淡地说:“听说那男的有点变态,还有特殊癖好。我虽然想当阔太太,但也想嫁个正常人。”
“那宋临呢?”
王子云手上的动作停止,她看着夏竹说:“不知道,那天之后就糊里糊涂地在一起,又不像在一起……大家都没有明确表达要不要和好,反正就是各玩各的,开心就行了,我现在才不想纠结那么多。过去是他对不起我,我才不要拉下脸跟他求和。”
夏竹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她说。
“宋临虽然各方面也不差,但说到底,我也只是馋他身子而已。”
夏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变得越来越差了,她总是在听对方讲话时走神,很难认真听他们讲完一件事。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在工作时发生过,唯独在和别人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时常常发生。
渐渐地,她都不得不认同哈桑总说她是工作狂这个说法了。
王子云看了眼时间,坐起身,问道:“你那件黑色的礼服能借我吗?”
夏竹点头,也没有问原因,放下手中的水瓶走进卧室翻找。
王子云倚着衣柜:“宋临的朋友要结婚,邀请他去,顺便邀请了我。”
夏竹找出礼服,那是几年前为了参加公司的晚会特地定制的一条鱼尾裙礼服,夏竹只穿过一次,就没有再穿过了。王子云一共来借过几回,她特别喜欢这条裙子,衬得她的身材格外曼妙。
王子云取了礼服,就走了。
夏竹拿起小黑的水碗,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准备给它换干净的水。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小黑忽然从窝里走到门边,冲着大门吠叫。夏竹正疑惑着,敲门声响了,然后小黑用爪子扒下门把手,门缓缓打开。
“落东西了吗?”夏竹从厨房探出脑袋,看到季扶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才知道认错人了。
季扶生看着夏竹,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和轻松:“跑完步没事干,上来看看小黑。”
他身穿一套黑色的运动装,把他身材的线条完美地展露出来。黑色的抹额勾出两撮白色的发丝,好似鲶鱼须。
他摘下耳机,盘腿坐在地板上,抚摸着它的脑袋,又调皮地用手掌捂住它的脸,不停蹂躏。
夏竹洗好碗,放在原来的位置,“季扶生,你最近忙吗?”
季扶生摇了摇头。
夏竹说:“我下周比较忙,可能会经常加班,没空照顾小黑了。”
“那我今晚顺便把它带走。”
夏竹立马出言阻止:“下周,周末再让它陪我两天。”
季扶生点头答应。
小黑着急地在门边踱步,季扶生问:“还没带出去遛遛?”
“没有,刚回来。”
季扶生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半了,“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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