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扶生扯了扯嘴角,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成为那样的。”
夏竹的目光定在手里的图稿上,她玩笑着:“我喜欢矮穷矬。”
季扶生低头看向自己的腿,指尖划到自己的膝盖上:“那我去截肢?”
“你想结婚,干嘛非要找我?好好去相亲,找个合适的。”
“不知道,就是觉得你挺合适的,感觉你就很不错,而且你比较好玩。”
她望着他,眼神带着一丝杀气和疑虑:“好玩?”
季扶生讲明观点:“就是觉得你有点笨,容易被别人欺负,那不如让我欺负。”
她白了他一眼,将眼神转向手中事物。
他说:“你跟我结婚,还能顺便做一件好事,一举两得。”
夏竹看着他,顿然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她勉强一笑:“别人也可以,也是一举两得,不是非我不可,这件事情也不是必须由我来完成。”
“是这个理没错,但有个事情别人可帮不到你。”
“什么事?”
季扶生得意说道:“你跟我结婚,我敢保证,王子川夫妇俩就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了。百分之百是双赢,除非……你乐意和王子川纠缠不清。”
夏竹改变讨论的方向:“婚姻对你来说,只是赚钱的一个环节吗?”
“是。”季扶生摆摆手:“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爱只占一小部分,用爱换爱你不觉得很愚蠢吗?谁能保证会彼此爱到最后?利益捆绑才是硬道理。”
夏竹低头,嘴角露出一闪即逝的自嘲。
季扶生低声嘟囔:“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场豪赌,我怎么也变愚蠢了……”
“什么?”
“没什么。”季扶生转移话题:“你觉得我帅吗?”
“还好。”
季扶生撑着下巴:“哈桑帅还是我帅?”
“哈桑。”
夏竹毫不犹豫的回答狠狠地刺疼季扶生的自尊心。他继续找自己身上的优点,和哈桑作对比。他问:“是因为我没有哈桑好看?还是因为我的工作不够体面?还是因为我穷?”
夏竹平静地说:“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哈桑的求婚,不能喜欢我呢?”
她认真地想了想,她望着他的眼睛,回答:“因为爱是盲目的。”
“你爱哈桑?”
夏竹的食指落在笔尖处,缓缓说出:“爱。”
“我不信那是爱,更像是一种怜悯,或是别的什么情感。”
夏竹的思绪从手底下的稿图挪走,她开始认真思考和哈桑的事情。她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种怜悯?”
“直觉。”季扶生说:“因为你在王子川面前不这样。”
一语破的,戳中了夏竹的心思。他像知道了点什么,又像什么都不清楚,她没有辩驳,而是在思考自己是如何爱上王子川的。
那样子的,才叫爱吗?
见她不说话,他乘虚而入:“既然都是怜悯,为什么不能怜悯我呢?”
“不知道。”
季扶生继续问:“你喜欢有钱人吗?”
夏竹抓着笔把玩:“以择偶目标一事来说,单单穷富二者做选择,谁会不喜欢有钱人啊?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季扶生停了停,话里多了几分认真:“其实我挺有钱的。”
话刚说完,夏竹眉峰微蹙,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怔愣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对视,一阵沉默,紧接着她的脸上抑制不住地发出爆笑。她扶着额头,笑得前翻后仰。
她爽朗的笑声把在旁边休息的小黑吓到了,它赶紧跑到季扶生脚边。
季扶生同样被她吓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笑什么?”
他一开口,再次让她忍不住狂笑,越来越放肆,她捂着肚子,笑得眼角挤出两滴泪来。
“你不信吗?”
夏竹点点头,说:“信。”
季扶生问:“那你到底在笑什么?”
夏竹边笑边摇头,她双手捂着脸,笑容还挂在脸上:“不知道,就是觉得很好笑。”
简单的几个字,和季扶生傻愣的神情,像是戳中了夏竹的笑点,让她无法停下。
季扶生为自己辩解:“我是认真的。”
“嗯。”他越说,夏竹越停不下来,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不信吗?”季扶生认真地说:“我明天去银行拿流水账单给你看。”
夏竹摆摆手:“不用,我信。”
“那你为什么还要笑?”
“没什么,我去洗把脸。”夏竹起身,用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声,搞得季扶生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平日里的夏竹从不这样笑,她的笑容总是淡淡的、带着疲惫的、牵强的,少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意。上一次见夏竹这样笑,还是半年前在山洞露营时。
季扶生挠了挠后脑勺,看着夏竹回到客厅,他张了张嘴,刚要讲话又停止了。
夏竹洗了把脸出来,情绪明显稳定许多。
季扶生没有再问她问题,而是静静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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