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瞄了他一眼,继续看照片。他的相册里,除了花花草草,很少有人的出现,不多的几张人像,都有夏竹的身影。
有她睡觉时的照片,他们的结婚电子请帖、一张婚纱照、在兰亭阁和小黑的合照,剩下的三张,就是他今天偷拍的。
他的构图很好,光线也抓得巧,再稍微调整一下参数,就是很不错的照片,夏竹为他有这样的技能也感到意外。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季扶生放下旅游攻略,给夏竹碗里夹了不少肉。他看起来饿极了,前几秒钟还在维持形象,吃着吃着整个人就恹了下来,腰背也无法挺直了。
他埋头干饭,非常认真。
夏竹抓着筷子,夹起碗里的一块牛肉吃了起来,她看着季扶生,问:“他们以前是不是虐待过你啊?没给你饭吃?”
“谁?”季扶生抓着一块大筒骨,正在啃咬上面的肉。
“二房的人。”
季扶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又是一脸委屈:“他们很坏的,不给我饭吃是常有的事情。”
“怪不得你护食。”
季扶生说:“这不是护食,就是胃口比较大。”
夏竹给他夹了很多肉:“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说罢,他的动作确实有所缓慢下来。
季扶生说:“就怕吃慢了,饭没了会挨饿,就养成了习惯。”
“现在不是以前了,不会让你挨饿的。”
季扶生抿嘴一笑:“你得保护我,他们可坏了,我不想再挨饿。”
夏竹的大拇指在筷子上摩挲,她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抚对方,她渐渐明白季扶生这个人的情绪问题。
她想,一个正常人在疯人院待久了,迟早也是会疯掉的。
而疯人院里的疯子,却要说正常人才是发疯的那个,如何自证?倒不如随了他们的愿,真当疯子也罢。
事实就是如此,不会证明自己是正常的人,才是正常人。
夏竹又夹起一块酸甜排骨放进嘴里,她呆呆地看着季扶生,而他同样察觉到她的凝视,抬头看她:“怎么了?”
她笑笑,说:“没事。”
季扶生低头扒饭,猛然再次抬头,看着夏竹通红的脸,他赶紧咽下了嘴里的肉,大声呼喊:“服务员!”
服务员闻声赶来,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季扶生指着满桌的菜:“你放料酒啦?”
“没有啊。”服务员一脸懵,“给你做了备注的,我去后厨给你问问。”
夏竹咬着筷子傻笑着,眼眶周围都泛着红晕,她指着酸甜排骨说:“这个好吃。”
季扶生立即坐到她旁边,生怕她没坐稳摔了下去。可她也不老实,一会儿抓抓他的头发,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脸。
然后傻呵呵地问:“你是谁?”
“你老公。”
夏竹指着自己,醉醺醺地说:“我老公?我结婚了?”
季扶生叹了一大口气,举起他们俩的婚戒:“对,咱俩结婚了。”
服务员从后厨走出来,几乎是用跑的,他说:“师傅做酸甜排骨的时候,用的是下午就焯过水的排骨。”
季扶生大声叹息,夏竹又抓起一块酸甜排骨放进嘴里,被他用手指抠了出来,可她不乐意了,咬了他的手指,疼得他皱眉。
“啊,别咬我。”
夏竹松开了嘴巴,盯着季扶生傻笑不停。
服务员一脸担忧,看着一滴酒都没碰就醉红脸的夏竹,问道:“她……她是不是过敏了?要不要送医院去?”
“没事,就是比较闹腾。”
一直在柜台前盘账的老板见状,走过来了解情况后,说道:“真是很抱歉,这一餐饭我们给您打个折,您看怎么样?”
季扶生挥了挥手,默认这一则道歉,老板和服务员再次道歉后就走开了。
夏竹说:“怎么都走了?回来。”
季扶生按住了她手,问她:“你吃饱了吗?”
夏竹摇了摇头。
“再吃一点,吃完我们就回去了。”
夏竹再次伸手到酸甜排骨那里去,却被季扶生轻轻拍了手背,他将那盘罪魁祸首推到了角落,给她夹许多牛肉吃。
她醉得好似小孩子,调皮地捣蛋。季扶生稍不注意,她就拿着两根筷子敲碗。
玩着玩着,她就没兴趣了,转头玩起季扶生来。挠他痒痒,又抓着他的头发这看看那看看,不然就探探他的口袋里装着什么。
还真被她发现了,一颗海棠果。
她拿在手里,咬了一口,嫌弃道:“酸的。”
吐出来了。
季扶生接住了她吐出来的那一小块,放到桌面上,刚转头,她就将剩下的海棠果塞他嘴里。
夏竹笑得眉眼弯弯,鼻尖的红越来越明显。
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了句:“磨人精。”
她玩累了,就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自言自语道:“不要怕,姐姐罩着你。”
季扶生夹起一块土豆,听到她的话音笑了出来:“你要罩我?”
“嗯。”
“我妈很厉害的,她以前是警察,她可以保护你。我将来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