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三天半的环山徒步,在第四天的夕阳时分宣告结束。他们回到白云寺取回车,再次回到“小花的家”民宿。
民宿多了几位游客,听到的声音也变得热闹起来。
夏竹走不动道了,整天就在房间里躺着。而季扶生故意在这个时候嘲笑她,说要收回先前对她褒奖的看法。
季扶生嘴上说着嘲讽的话,可是身体行为却很诚实,忙前忙后给她按摩、泡脚,还给她做饭吃。
有那么一两餐,季扶生也懒得动了,吃着他常说不卫生的外送,应该是被夏竹的懒散传染了,也跟着她在屋里躺着。
两人看看恐怖电影,要么酒肉池林,很快就过完了剩余的假期。
夏竹的体力终究还是跟不上季扶生,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寺庙建筑,还有近处随风摆动的松柏。
翠绿的松针间,有一抹亮眼的金黄。
季扶生曾经给她科普过,这是植物出锦,是由于基因突变导致的,是叶绿素的全部或部分缺失,让这部分的叶子无法正常进行光合作用,可能是温度、环境、光照、人工干预或是自身遗传所引起。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的后背睡得沉稳,偶尔会发出一丝嘤咛。夏竹稍微动一下,他就会抱得她更紧一些。
夏竹抬起自己的左手,放在蓝天白云下,紧盯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出神。
昨天早上,他们在东台顶上看了场日出,见到了一只异瞳白狐。那只白狐给他们领了一小段的路,在寺庙后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季扶生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枯蔓藤,编成了一顶花环,当他们走到4尊神像脚下时,他忽然单膝下跪在夏竹的面前,迎着朝阳捧着花环,真诚问道:“夏竹小姐,你要不要跟我这个浑蛋过一辈子?”
“枯草花环,第一次见。”
季扶生说:“没办法,这个季节在山里很难找到翠绿的植物,只有枯叶子了,更别说一朵鲜花。”
夏竹蹲在他的面前,指着脑袋,让他把枯草花环戴在头上。
季扶生为她戴上花环,问道:“所以你愿意吗?”
“你猜。”她亲吻了他。
休息到中午,他们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城。
离开的时候,小花特地把他们送到殊像寺的停车场。季扶生借口要看小花的牛仔布包:“你这个包包真好看,卖给哥哥好不好?”
“不行,这是妈妈给我做的。”
“好吧。”季扶生表现得很难过,然后偷偷往里面塞了一些现金和一张小纸条。他告诉小花:“以后有什么需要哥哥姐姐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
季扶生手舞足蹈,指着太阳又指着小花的布包,施了法术:“嘛咪嘛咪哄。”他将布包还给小花,“你回家再打开,里面就会有我的电话号码了。”
“这么神奇?”
季扶生说:“当然,哥哥很厉害的。不可以提前打开哦,不然就失灵了。”
“好。”小花把布包重新背在身上,似乎还没有发现什么。
季扶生蹲在她的面前,抬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好好照顾妈妈。”
小花说:“我会的。”
夏竹趴在车窗上,痴痴地看着季扶生,也不催促。
等他上车的时候,他不解地问:“干嘛这么看着我?”
“突然觉得你在发光。”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探出车窗告别了小花。
回荔城的路上,一路通畅无比。离开了五台山,便不在路途见到白雪封顶的山峰。
为期一周的假期结束了。
徒步期间,夏竹的半月板就出现了轻微损伤,由于许久没有运动,一次性大量的运动导致了不可逆的磨损,走起路来,她总觉得膝盖一弯一直之间会疼痛。
回到兰亭阁,她还是忍着没说。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同走出电梯,正说说笑笑,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二人面前。
听到动静,刘漂亮踏着沉重的步伐,往他们这边走来。她红着眼眶、情绪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一把勾住季扶生的脖子。
季扶生一愣,看了夏竹一眼。
夏竹松开了手,示意他可以安慰她。
季扶生慢慢抬手放在刘漂亮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疑惑问道:“哭什么?”
“我以为你死了。”话音一落,刘漂亮的双手更加紧紧地抱着季扶生。
“没死,我……我没跟你讲吗?”季扶生有些心虚。
刘漂亮哭得梨花带雨,她松开了季扶生,双手捏起拳头用力地捶打在季扶生的胸腔上,一拳又一拳:“你没跟我讲!”
季扶生恍然大悟:“对不起,我忘了。”
“前天乌斯出了个新闻,我以为你来真的……”刘漂亮抬起指尖轻抚着脸庞,擦去那不听话的泪珠。她的声音哽咽又沙哑,指责道:“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听,保种中心的电话也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她又转头看向夏竹,一同责怪:“你也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都在这里守了两天,害我以为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