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几个字,很快已有识字之人念出了声来,“琼林宴......”
琼林宴?!
哎呦,琼林宴不就是皇帝请吃的饭吗?
村民们虽识不得这几个字,可琼林宴却是知道的,那戏文里不是经常唱“金銮殿御赐琼林宴”吗。
所以,状元郎这是把圣上恩赐的金花给两个妹妹作嫁妆了啊!
哎呦哎呦,天爷,这也太体面了吧!
没等众人感叹完,很快第二抬嫁妆又抬了出来,这会儿是一大摞用红绸系着的书册。
只听红衣喜娘齐齐唱道,“书中车马多如簇,书中自有千钟粟!”
村民们一看这一抬是书,并未说什么,毕竟这东西再贵,也是寻常之物,自从族学办起来后,谁家没个一两本书啊。
可识字之人不是白站在边上的,那封皮上头可印着“国子监”三个字呢。
所以这套书可不寻常。
待看到第三抬嫁妆担子上系着红绸的一块瓦片时,院里众人大吃一惊,瓦片可是宅子的意思,难道林大贵还给孙女陪嫁了屋宅?
果然就听喜娘唱,“二进宅院一座!”
老天,二进宅院,这得两、三百两银子了吧?而两座,那就得五、六百两银子了啊。
村民们都觉不可思议,一个个盯着嫁妆担子上的瓦片几乎没挪开眼。
只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进行,随着一抬抬嫁妆继续抬出,村民们的嘴巴就没合拢过,什么铺子两间,水田二十六亩,金头面两套,各式绸缎等等等等,再有压箱银两百多两,而最后走出来的十人,竟然是新嫁娘的陪房。
老天,林大贵家这是真的门庭改换了啊!
而此时的林石媳妇,早已跑没了踪影。
很快,一担担嫁妆被抬到马车上,然后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十几辆马车跑动起来,往男方家送嫁妆去了。
待马车走远,村民们就看到,方才帮着抬嫁妆的十几个青壮,这会儿或抱着麻绳团子,或挎着毛竹竿,或扛着锄头,从院子里出了来。
然后快步往村口走去。
这一奇怪的行径,让村民们紧随其后,都想看看他们这是准备做啥。
等快到村口时,就见青壮们停下了脚步,然后挖坑的挖坑,立竹竿的立竹竿,再看他们拿着麻绳开始连着竹竿绑了起来。
有村民忍不住上前问,“你们这是做啥?”
林族长的孙子笑道,“拉好了绳子,明早好挂联对,再让新郎答了对子接新娘。”
林冬爹不解,“啥联对要挂到村口啊?”
“叔,咱们这联对可不止挂一副,听远柏哥说,要从村口一直挂到他家哩!”
啥?
要挂这么多?
村民们惊诧的嘴巴,可以塞进一个瓜瓜来。
半刻钟后,按耐不住的村民们,很快参与了进来,挖坑、立竹竿、绑绳子,忙的不亦乐乎。
“哎呦,你这样绑可不牢固!”
“不对不对,这坑得再挖深一些,不然杆子立不住。”
“诶诶,我说你咋一点劲儿都没有呢,该不会早饭都没吃吧。”
老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同样的,人多速度也快,不出一个时辰,挂联对的绳子就全都拉好了。
......
都说左眼跳财,所以周子旭肯定自己今天会有好事发生。
不过,在想到今日是自己娶媳妇成亲的大喜日子后,周子旭觉得,这左眼跳的好事,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
只是等周子旭穿着大红喜袍,领着吹吹打打的接亲队伍到达小高山村时,很快就明白,自己今日的“左眼跳的好事”到底来自哪里了。
谁能告诉他,这连成片的联对是做啥用的,总不会是专门等着自己和连襟过来答对的吧。
周子旭有些哭笑不得。
原本他就防着大舅子来这一招,是以特地去二叔私塾,找了几个擅长吟诗作赋的学子过来,可周子旭万万没想到,大舅哥居然会这般“狠”,这里少说有一百多副对子吧。
一阵微风缓缓吹过,大红联对随风飘啊飘,周子旭只觉心中哇凉哇凉,呜呜呜,大舅哥的下马威确实厉害。
王文昌也才了到没一会儿,为了不耽搁接亲的吉时,昨晚他是歇在横溪镇的。
而原本被成片联对看的傻愣当场的王文昌,这会儿看到连襟过来,以及连襟身旁站着的五、六个书生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
人多好啊,自己这边四个读书人,连襟那边有六个,想来要把这些联对都答出来并不是难事。
见两位新郎磨拳擦掌,一旁捧着笔墨托盘的青壮忙走了过去。
“两位新郎,若要答对,笔墨在此。”
说罢,便把托盘递了过去。
周子旭和王文昌也不含糊,各自抓起一支毛笔,待蘸了墨汁之后,就行至联对前,开始对答起来。
上联:两姓联姻。
周子旭提笔写下:一堂缔约。
再看第二张,上联是: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周子旭想了想,提笔: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王文昌也不耽搁,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