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方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陆其彬那只手以各种姿态晃来晃去。
方演自认为青春期已经过了,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陆其彬的一个毫无意义的简单触碰还能带给他这种如同触电般的感觉。
啊——
方演蒙着被子干嚎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谈恋爱所以现在被稍微一撩拨就开始想入非非。
跟人没关系,跟人没关系。方演把这话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越念叨陆其彬那张冷如冰山的俊脸反而在脑海里越清晰。
在床上滚了一会,方演放弃了,平摊着大字,看着天花板,开始数头顶上飘过的陆其彬的脸。
数着数着,睡着了。
方演早晨醒来的时候是六点半,可能是昨天晚上想太多一直处于浅睡眠状态导致方演起床的那一瞬间头疼地要命。
方演有点不耐烦地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漂浮着一条信息。
fro+861345678910:
方先生,陆先生让我转告您,您什么有时间搬家就打给我这个电话,我派人来帮您搬。
落款是,经纪人林文。
方演一边皱眉挠着头,一边调出输入法,眯着眼仔细想了想今天的报道安排,跟对方约了晚上的时间。
这个经纪人说话很客气,一口一个您,让方演很是不习惯,不过知道这些人公司都有规定方演也没多跟他说太多。
白天的时间一向过得很快,方演下午的采访就是了解当地几十年前的本地文化流传这些,于是就陪那些白发鸡皮的老太太老头们搬个板凳坐在还没修好的地铁站旁边的空地上边磕瓜子边唠。
听听老人们讲以前的一些事情总会觉得很奇妙,方演一边磕着乡下自己炒的有些还糊了的土瓜子一边眯着眼睛看太阳。
老爷爷絮絮叨叨地说,三十年前的时候这里还是鱼塘和藕汤,他们的藕还出口到好多大城市,特别出名。
老婆婆指着天边那幢新盖起来的大厦说,以前那是个小堤坝,春天的时候一群小孩就拿纸糊的风筝满堤跑。
都是几十年前不起眼的小事,可现在听起来却是新鲜好玩的紧。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演喜欢记者这个行业,能够接触各式各样的人,听各种各样的故事,虽然有时候也很单调,但比一般的工作倒是有趣很多。
听着老头老太太絮叨完,方演最后还拿了一大包他们自己炒瓜子花生走,感觉心里暖洋洋地开心。
晚上方演吃过饭,写完今天的人文情怀稿发给编辑,就奔回公寓收拾东西。
跟林文约好七点半,已经快了。
他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拿,除了电脑资料就是一些必备的衣服,收拾出来一个小箱子就够装了。
床褥什么的,肯定不用方演担心,而且方演估计陆其彬也不会让他把床褥什么的带到自己的公寓里。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方演准备了几个茶杯,一盘零食,就坐在那等林文带人上门了。
七点半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就有人来敲方演公寓的门了。
方演一开门,好几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在门口,全穿着颜色鲜艳的休闲羽绒服,一脸朝气,一见到方演就叫方先生好。
方演愣了愣,将他们都一一让进来,然后把零食盘端过来,请他们吃。
小伙子们性格都很随和开朗,嘻嘻哈哈的,不过也客气,也不接方演的东西,只问方演有哪些要搬的。
方演看了周围一眼,摇摇头,然后把自己那个小箱子推了出来,他还没说话呢,一个小伙子就已经抢了过来朝下搬。
“方先生还有什么要搬的吗?”另一个小伙子继续笑着问。
方演还没从被抢的目瞪口呆里回过神,静了半晌,摆摆手,“就那件,没别的了。”
……
于是一大波人哗啦啦全下楼,簇拥着方演上了报社门口停着的一辆suv。
等所有人都上了车,方演系上安全带,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道,“你们——谁是林文?”
开车的小伙子回过头笑笑,露出一口白牙,“林哥在陆先生公寓等着呢,让我们先来搬东西。”
“哦。”方演点点头表示了解。
其实本来走路就能到的距离,方演差点就想说他自己推箱子直接去,可怕林文这些人不好交差才没说。
陆其彬对这种事向来是迷之苛刻。
车开了三分钟就到了,一群小伙计麻利跳下车去,开车门的开车门,拿行李的拿行李,还有一马当先去按电梯的,井然有序。
纪律不错,方演心想。
方演跟着他们上了电梯,17楼,电梯上到一半,其中一个小伙子忍不住凑过来笑着搭讪道,“方先生是娱记?”
方演本来想答他一句,结果那小伙子话还没问完,就被一直带头的那个黑衣小伙子给狠狠凿了一把脑袋。
“不该问的别多问。”
说着,这边又陪笑跟方演道歉,“方先生不好意思,他新来的不懂事。”
方演略微有些尴尬,连忙道没关系,心中暗想都知道他们娱乐圈保密什么